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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伦]无赖是怎样炼成的(全本)-8
第二十四章
「哼,算了吧,」正当我处于绝望之际,老杜却令我意想不到地和缓起来,他仿佛又变成了另一个人,和和气气地坐了下来:
「算了吧,老弟,小连桥,来,喝酒!」说着,老杜若无其事地举起了酒杯,我战战兢兢地端起了酒杯:
「大哥,喝酒!」
「小连桥,干了这杯!」
「是!干--,」
「老弟,小连桥,刚才我说的那些话,你千万可别往心里啊,这是我处人的习惯,对于每一个刚刚认识的人,我必须保持百分之千、哦,不,百分之万的警惕性,在不了解对方的情况下,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我都要像防备狼一样防备他。刚才,我一通发作,从你的眼神里,我看得出来,你不是狼!所以,咱们继续喝酒!」
「呵呵呵,大哥,」听完老杜的话,我苦笑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狼吶?难道你是孙悟空,长着一对火眼金睛?」
「嘿嘿,我虽然没有什么火眼金睛,可是,凭着我多年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经验,我的眼睛完全可以穿透对方的心理,你眨眨眼、呶呶嘴,我都能猜测出你在想什么,你想干什么!」
「好厉害!」
「小老弟,」老杜以哲学家的口吻说道: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信任,可以依靠,什么他妈的朋友、朋友的,全都是他妈的瞎扯!这个世界上,没有朋友,没有,别人不知道,反正我是一个朋友也没有!」
哼哼,我心里暗暗嘀咕道:就你这个喜怒无常的样子,就你这幅十足的无赖的作派,谁敢跟你交朋友啊?套用你老杜那句话: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不敢跟你交朋友!
「不论什么人,大家都是在互相利用,你用我,我用你。如果你要玩我,我他妈的也玩你!你想他妈的吃掉我,我他妈的先下手,先把你吃掉!一个人,要想在这个世界上活着,并且好好地活着、舒舒服服地活着,他就必须学会怎样做个出色的猎人,我们要把所有的人当成自己猎物,反过来,我们要保持高度的警惕性,千万别让自己变成别人的猎物!」
呵呵,精彩,真是彻头彻尾的狼的生存哲学啊,这使我想起《悲惨世界》里的一句话,大概意思是: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像狼一样地生活,有人要进攻,而有的人便要自卫!
「这个世界上没有朋友,没有,绝对没有!」老杜反复地强调着:
「除了妈妈,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可以相信的人,更没有任何可以爱的人,我只信任妈妈,我只爱妈妈,这是发自内的爱!老弟,你爱妈妈吗?」
「爱,大哥,」我由衷地向老杜伸出双手:
「大哥,来,握握手吧,别的先不说,在这一点上,咱俩完全达成了共识!我爱妈妈,妈妈好!」
「啊--,」老杜草草地握了握我的手,然后,从他的小皮包里掏出一张焦糊的、严重泛黄的老照片,他将照片推到我的面前:
「老弟,这,就是我的妈妈!」
我真诚地接过老旧的照片,在照片的中央,有一位慈祥的、面容呈着病态的老妇人,比老莽牛还要健壮的老杜笑吟吟地搂着老妇人的脖胫,那孩子般天真无邪的目光让我无法相信,这就是身旁的老杜,一个脾气暴燥,玩世不恭、仇视一切的江湖老油条。
「唉,」老杜突然痛苦地长叹一声:
「唉--,可是,我的妈妈却早早地死了,这张照片是她癌症后期时照的,我永远带在身边,每当想起妈妈的时候,我便拿出来看看,唉,真是越看越想啊!喔--,」说着说着,老杜抹了抹眼睛,豁--,他也会哭,这是真的吗?一个信奉狼的哲学的人也会哭吗?他还会哭,说明他还有救!嘻嘻!不,不对,《动物世界》里介绍过:狼也是爱妈妈的!
「妈妈,」老杜扬起大脸庞:
「小时候,我他妈的总是跟人打架,每次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时候,回到家里,爸爸没好气地骂我,可是,妈妈却心痛地给我擦洗,有时,洗着洗着,妈妈就哭了,妈妈一哭,我也哭。我这个人,打架的时候,就是被打个半死,别说哭,连哼哼都不哼哼一声。可是,一看到妈妈哭,当妈妈的泪珠滚到我的脖子上时,我再也受不了啦,竟然哇--的哭出了声,妈妈,我爱妈妈,……」
「可是,大哥,你为什么要与人打架呢,难道大家就不能和平相处吗?」
「哼,」老杜脸色一沉,再出闪现出狼的目光:
「小老弟,你不懂,作人,就得硬气点,否则,谁都敢欺侮你,拿你不理虚,小老弟,你知道么,一个人的威信是怎么建立起来的吗?」
「怎么建立起来的?」
「这个,」老杜咬牙切齿地挥舞着硕大的拳头:
「这个,只有这个,别的,都是他妈的瞎扯!」
「呵呵,」我笑道:
「大哥,看来,毛主席的著作你是彻底的读懂啦!」
「怎么讲?小老弟,小连桥?」
「毛主席说: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而你呢,相信拳头可以建立威信,独霸一方!真是不谋而合啊!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想立棍,就得这个,小老弟,我在学校时,打架都打出了名!」
「这事,我听尹姐介绍过!」
「老尹,别提她!」
「怎么?」提起女人,老杜的脸色更加凶悍起来。
「女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此话怎讲!」我弄不明白老杜为何如此仇视女人。
「哼,女人,」老杜不屑地撇了撇嘴:
「女人,就是他妈的让男人玩的东西!除了对来操屄、生孩子,别有用一点也没有。什么他妈的夫妻、两口子,全都是扯鸡巴蛋,不是这么说吗:夫妻好似同林鸟,大限来时各分散!」
「大哥,不相信有爱情吗?」
「爱情,见他的鬼去吧,那都是骗少男少女的鬼把戏,哪有爱情,男女之间相互利用而已,我没有爱情,……」老杜越说越激动,禁不住挥起了双拳:
「我恨女人,我恨女人,我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女人!」
「为什么,大哥,女人哪里得罪了你,把你恨得咬牙切齿!」
「我恨女人,」老杜没有回答我,继续说道:
「我恨女人,我恨女人,老弟啊,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的身体,任何东西都不属于你的,钱、房子,活着的时候可以是你的,死后你拿不走一分钱、搬不去一块砖。同样,女人,也是如此,活着的时候,是你的老婆,死了以后,是谁的还不没准呢?就说老尹吧,当年,她老爷们死的时候,你看她哭得啊,啊,真是哭得死去活来,眼睛肿得差点都看不见人了。可是,没过多久,她就有了情人,并且越来越多,老的、少的,什么都有,可真全豁啊,男人的鸡巴她是没少偿啊,这个贱屄!哼,女人们都是这样,在老爷们的遗像前一边哭着,心里一边想着,」老杜非常可笑地学着女人的哭相,两只手不停地抹着面颊:
「这边哭着,那边则悄悄地想着:我,我还得找人啊,我,我该找个什么样的人呢?」
「生活所迫,也是没有办法的啊!」我替尹姐开脱道。
「生活所迫,说得多好听啊,生活所迫,生活所迫!」老杜狠狠地说道:
「我在学校处了一个女朋友,她长得相当漂亮,是公认的校花,可是,下乡后,为了能够调回城里,她就不要我啦,无情无义地把我给踹了,跟他妈的书记睡觉去了。临分手的时候,她也是这么说的:生活所迫,啊,生活所迫,多么好听的解释啊!」
「哦,大哥,你下过乡?」
「听我说,别插嘴!」老杜为耐烦地打断我:
「女人最他妈的贱,我恨她们,我第一个对像为了能够早点回城,毫不要脸地跟村长睡觉,一点不念旧情地跟我分了手,当时,我那个难过啊,连死的心都有了。后来,我在集体户里又处了一个对象,是个高干家庭的千金小姐,说句实在的话,她一点也不爱我,嫌我粗野,爱打人,我心里也很明白,她所以跟我,无非就是不受别的男人的欺侮,我的拳头可以保护她啊,实际上,她从来没也把我这个穷小子放在眼里。尤其是调回城后,她勉勉强强地跟我结了婚,说句良心话,我借了她不少光,人家有背景啊。可是,她,她,她,她竟然不要脸地养小白脸子,就像老尹养你一样,……」老杜指着我的鼻尖,嘴角泛脏乎乎的白沫:
「她,她,她养你这种小白脸子!」
「那,你为什么不揍她吶?」我心里很是不悦,挑衅似地问道。
「我,我,」老杜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我,我,我,我有点惹不起她,我离不开她,没有她,我啥也不是,并且,我有不少把柄抓在她的手上,我,我真的不敢惹她,」老杜突然像个蔫叭耗子垂下了脑袋:
「我,我,我不敢惹她,她家是高干,如果把她逼急啦,她的一句话,就能要我脑袋!」
哼哼,我心里嘀咕道:好家伙,你这个臭无赖也知道怕个人啊!我终于弄明白老杜为什么如此的痛恨女人。
「她养小白脸子,我,我就玩别的女人,大家就算摆平了!」老杜好阴险地说道:
「我不太喜欢去嫖,我最喜欢操良家妇女,就是,有家、有丈夫的那种,每当想起自己的老婆被小白脸子操,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时候,我就想操别的男人的女人,只有这样,我的心理才能多少得到一点平衡!」
「呵呵!」我微微一笑:
「可是,尹姐并没有丈夫啊!你为什么喜欢操她啊?」
「我并没有操过她几次,偶尔碰到了,随便扯扯,可能是缘份,该着咱俩认识,当我听到你为老尹办了这么大的事情,最开始,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当我看完那份回迁协议书后,我终于认为这是真的,所以,我很羡慕老尹,她没白混!唉,」说着说着,老杜又叹息起来:
「同样是养小白脸子,我们家那口子可没法跟老尹相比,她,倒贴,只要那个挨千刀的小白脸子说一声:姐啊,这件衣服真好看!于是,我那不要脸的口子皱头都不皱,掏钱便买。姐啊,这双皮鞋真漂亮,正宗的意大利货。嘻嘻,漂亮吗?买!--,你看看人家老尹,到真张的时候,到最关键的时刻,真有人出面帮助她啊,同样是养小白脸子,老尹的小白脸可没白养!我从来就没听说过,我那口子花过小白脸子一分钱!」
「大哥,」我故意岔开了话题:
「大哥,下乡的生活一定很有趣吧!」
「哦,」老杜停顿下来,点燃一根香烟:
「有趣,小老弟,你太小,你太嫩,你没有下过乡,你根本没有体验过下乡的滋味,唉,那是一种什么生活啊,现在回想起什么,我都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啊!」
「有那么可怕吗?」
「老弟,我下乡时,身上没有一分钱!是妈妈,她给我打完行李后,背着爸爸,把家里仅有的钱都给我了,当时,我一点也不知道,到了集体户,我打开行李才看的,我一下便大哭起来,妈妈,妈妈,……」
「多少钱啊?让你这么激动,大哥,……」
「壹毛参分!」老杜不假思索地答道:
「我记得清清楚楚,壹毛三分钱,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的!妈妈,」一提起妈妈,老杜再次感慨起来:
「孩子可以没爹,却不能没妈,没有妈妈的孩子是世界上最可怜的孩子。我下乡的时候才十五岁,我深深的体验到没有母爱是如何的可怜、可悲。没有人给我洗衣服、洗被子,头痛感冒没有人来管我,你能活就活,不能活就死!吃饭的时候,大家就跟监狱里的囚犯似的,哄的一声,拚命地往前冲啊、挤啊,那情景,就跟猪崽子抢食一样,去晚了,就抢不上槽了,就只能喝一喝没有一根菜叶的白菜汤了!所以,要想吃得饱,就必须靠这个!」老杜又无比自豪地挥起了大拳头:
「这个,这个,老弟,懂吗?吃饭的时候,你不让我挤,我就揍你,你他妈的敢挤我,我还揍你,揍,揍,就他妈的拳头好使,嘿嘿!」
「嘿嘿,」
「你笑个啥,老弟,想不想学几手,我来教你!」说着,老杜果然煞有介事地比划起大拳头来:
「我教你几招,既能把对方打痛,又不打坏他的筋骨,这样,这样,这样!」
「嘿嘿,大哥,我不想学,我不想打架!」
「哼,」老杜不屑地哼哼道:
「不会打架,就没法在社会上混,告诉你吧,老弟,打架不但能吃饱饭,还能摊着好事吶!」
「哇,打架也能摊上好事?大哥,什么好事啊!」
「老弟,不瞒你说,通过打架,我成了集体户的小霸王,立起了棍棒,公社成立民兵组织的时候,我便被大伙推举为民兵小队长!呵呵呵!」老杜得意洋洋地摸了摸下骸骨:
「服不服?当上民兵小队长,不但不用干活,吃得不谁都好,并且,还管着不少人呢。每当训练的时候,我在队伍前一站,长枪一拎,那个威风劲,谁不眼热啊!老弟,别的民兵都是假枪,大木杆子,只有小队长以上的级别才发真家伙呢!嘿嘿!」老杜越说越自豪:
「自从当上了民兵小队,好事越来越多,部队来我们公社招兵,第一个就把我选中啦,于是,我终于成为一名真正的军人!」
「大哥,你当的是什么兵种啊!」
「坦克兵!」老杜的脸上扬溢着骄傲的神色,手里端着酒杯,趾高气扬地望着我,我不由得惊呼起来:
「哇--,大哥,你真牛屄啊,你真神气啊!」
「怎么?」老杜不解地瞅瞅我,然后喝了一口酒。
「大哥,你不知道哇,我最喜欢坦克啦,一看到二战时的影片,一看到那排山倒海般的坦克大阵,我就激动不已啊!一想起库尔斯克数千辆坦克聚在一起的大会战,我就热血沸腾,……
「哦!」老杜一边往嘴里灌着酒水,一边美滋滋地望着我。我突然唉息起来:
「唉,完了,我这辈子是没有机会开坦克啦!」
「老弟,我,是主驾驶手!」于是,老杜滔滔不绝地对我讲述起如何驾驶坦克车,坦克里面的构造、重量、口径,……直听得我不住地咽口水,并且情不自禁地冒出一句:
「大哥,你真幸福啊!」
「唉,」老杜又咽下一口酒,唉息道:
「得了吧,幸福个啥啊,」
「为什么不幸福啊,开坦克多爽啊,轰轰隆隆的!」
「算了吧,遭罪的时候你没看到哇!」
「遭什么罪啊?」
「老弟,珍宝岛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当时,中苏两国的关系相当紧张,到处挖地道,我们宿舍楼也挖地道,院子里的土堆成了山,我在土堆上玩,一不小心,掉进了深坑里,结果,把鼻子给摔破了,大哥,你看,」我指着鼻子下面:
「就是这个地方,摔破了,缝了三针,可痛死我啦!」
「嗨,你这算什么啊!」老杜不以为然:
「珍宝岛打起来以后,全国都处于一级战备状态,我们的坦克都开进了掩体里,随时准备应战,唉,大家不分昼夜地守在坦克里,没有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可是,拉屎撒尿怎么办啊?」
「全都在车里解决啊,坦克下面是活动的,屎尿都拉在地上啦,时间一长,那个臭啊,大家都借着臭味啃压缩饼干。老弟,一个月啊,整整一个月啊!那是什么生活,简直是原始社会的生活啊,战备命令解除后,当我们爬出掩体时,身上的衣服都长绿毛啦,用手轻轻一拽,哗啦,袖子就掉下来了!」
「哎哟,」我与老杜聊得正欢,尹姐乐合合地走进屋来,身后跟着两个背着书包的少年,尹姐对两个男孩说道:
「快,快,快叫叔叔!」
「叔叔好!」
「叔叔好!」
「小朋友们好!」我应承道。
「老杜,来,我陪你喝一杯!」尹姐拿过一只玻璃杯,老杜似乎还在生尹姐的气:
「不喝了!」
「大哥,咱们聊得正高兴,咋不喝啦!」
「没劲,」一分钟以前还热情扬溢地给我讲述部队生活的老杜,突然又沉下了面孔,又变出另一幅可怕的面孔:
「老弟,我给你办了这么大的事,你口口声声地说要报答我,可是,你报答我什么了?你给我什么了?嗯,你连顿饭也没请我吃啊!尽玩虚的,就会耍嘴皮子!」
「大哥,」面对这个多少有些神经质的人,我真是毫无办法,我突然想起口袋里还有徐姐给我的、留作活动经费的一千块钱,于是,我毫无保留地掏了出来:
「大哥,这一千块钱是徐同志给我的,说是给他弟弟办工作的活动经费,大哥,这些钱就送给你吧!」
「哼,我不要!」
「大哥,请别客气,你办成了这件事,这钱应该是你的!」
「是吗?」老杜拿起厚厚的钞票,嘴角夹着烟卷,漫不经心地数点着,末了,他又把钞票推到我的眼前:
「不,我已经说过了,免费为你办这件事,我不能食言啊!」
「大哥,收下吧!」
「不能收,我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我一再坚持让老杜收下这笔钱,老杜突然眼睛一亮:
「老弟,咱俩玩一会吧?」
「玩什么?」
「扑克!」
「赌博!」
「谈不上是赌博,随便乐合乐合!老尹,去,给我们买幅扑克来!」
「大哥,我不想跟你赌!」
「为什么?」
「有数的:酒越喝越厚,钱越耍越薄!」
「呵呵,老弟,咱们这不是赌博,不论谁赢了钱,一分也不准往兜里揣,都得花掉,怎么样?」
「可以,大哥,我真的不愿意玩!」
「老弟,就算陪我玩吧,我愿意玩!」
啪--,老杜将扑克牌推到我的眼前,我心里暗暗思忖着,这家伙的赌技如何?在江湖上混迹了这么多年,老杜的赌技一定很高明的。我突然想起眼镜师傅的话,在没有摸清对方底细的情况下,千万不能随便做手脚,一旦让老杜有所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我谨小慎微地与老杜交锋几番,心中不禁暗暗发笑:一个如此精明的家伙,一个自称无所不能的老社会、老江湖,他的赌技却糟糕透顶,简直不堪一击,看到他笨拙地摆弄着扑克牌,我心中暗想:这个家伙虽然精于人情世故,可是,赌博方面,他什么也不懂,或者说是:一窃不通。
想到此,我的胆量渐渐地胀大起来,开始偿试着做点手脚,当发觉老杜毫无察觉后,我更为变本加厉,频频出老千,把老杜赢得一塌糊涂。
「大哥,」我把赢来的钞票如数推回到老杜的眼前:
「大哥,这是你的钱,别玩了,你今天的手气不太好,改天再说吧!」
「呵呵!」老杜把烟蒂扔到地下:
「老弟,你挺讲究啊!」
「大哥,走,我请你!」我握着徐姐的钞票对老杜说道,老杜将自己的钞票塞回到小皮包里,顿时喜形于色,他翻身抓过皮鞋:
「好啊,那,大哥就不客气啦,……」
……
第二十五章
我和老杜都已有些微醉,老杜驾着车,大大咧咧地嘀咕着:
「啊,圈楼那有一家饭店,新开业的,特别好,我们去那里,不仅能喝酒,还能唱歌吶!」
「那好哇,大哥,去哪里,随你的便!」
「啊,到了!」
一个服务生毕恭毕敬地拉开了车门:
「先生,欢迎光临!」
「杜大哥!」明亮宽敞的大厅里,一个身材高佻,穿着短裙的年轻女人非常热情地迎候过来,不用问,她一定是这家歌舞厅餐的领班。她衣着轻浮,浓妆艳抹,尚有一米多远的距离,便传过来一股呛人的香脂味。我把目光扫视过去,像台扫瞄仪似的从女人的脸庞缓缓地向下扫视着,女人的兼容并不十分出众,但却比较妩媚,这可能与她的职业有关吧,对待客人,必须得笑脸相迎、相送啊。继续向下扫视,我更加失望起来,女人的胸脯是平平展展的,毫无动人之处,我加快了扫视的速度。哇,当扫视到最下面时,我发现这个相貌平平的女人竟然不可思议地长着两条美腿,女人穿着一条极其短小的黑色裙子,两条长长的细腿套着肉色的丝袜更多txt下说下载-美文社-,在吸顶灯的映照下,闪烁着迷人的、无比性感的柔光,那细嫩的白肉若隐若现地包裹在丝袜里面,直看得我想入非非,恨不得一头扑将过去,搂在怀里狠狠地啃咬一番。看到我死死地盯着她的长腿,领班难为情地扯了扯短裙,可是,她裙子实在太短,这种动作完全是徒劳的。
「还有房间吗?我要喝酒,我要唱歌!」老杜耀武扬威地问道。
「有,有,杜大哥,这边来!」领班挪起长腿向着走廊深处走去,我与老杜跟在她的身后,四只眼睛死死地盯着领班的长腿和丰臀,老杜冲我吐吐舌头,悄声说道:
「这个小娘们,操一下保准很舒服的!」
「杜大哥,这间包房怎么样!」领班推开一扇门,老杜腋下夹着小皮包,伸进脑袋瞅了瞅:
「小了点,不太理想!」
「杜大哥,你们只有两个人,这间包房正合适!」
「可是,」老杜坚持道:
「我喜欢隔壁的那间!宽敞,」
「杜大哥,那间包房已经有人订了!」
「订了?」
「是的,大哥,已经有人订了,如果你喜欢那间,必须在午后两点前吃完、结束,两点以后有客人来的!」
「客人,难道,我们就不是客人吗?」老杜又要耍泼。
「大哥,别误会,来这里的都是客人,并且,你是贵客啊,我的意思是说,两点以后,有别的客人来!」
「哼,」老杜终于极不情愿地走进他没有相中的包房里:
「两点结束,老子喝酒、唱歌从来没完没了,你还要给我限定个时间,哼,算了,就在这里凑合凑合吧,来,老弟,进来!」
「先生,想吃点什么?」漂亮的女服务员随后赶来,拿着小本子娇滴滴地问道,老杜冷漠地拿起了菜谱:
「哼,什么破玩意啊,老子全都吃过了,你们店里还有没有什么新鲜的玩意啊?」
「有,先生,我们店里新上了四川麻辣火锅!」
「哦,好啊,那,就吃火祸吧,怎么样,老弟?」
「大哥,我随便,吃什么都行!」我早已吃饱喝足,肚子里已经没有一点地方。
「嗯,不行!」当火祸端上来后,处于半醉状态的老杜似乎想起了什么:
「老弟,你牌玩的不错啊!」
「大哥,一般吧,只是今天的手气不错!」
「不行,我还得跟较量较量!」说完,老杜非常固执地让服务员拿来一幅扑克牌,我推脱道:
「大哥,别赌了,找个小姐唱唱歌吧!」
「不,不要,不要那些不值钱的臭骚屄,嗯,领班那个小娘们还不错,」说着说着,老杜不禁流出了口水
「领班的小骚屄,如果能操一操,会很舒服的,哦,一会再研究她,……,不行,我还要赌,我就是不服你!」
我再三推让着,实在不愿意继续跟他赌下去,可是,老杜就是不依,最后,我们达成一项君子协议,不赢钱,而是赌酒!
「那好吧,」老杜把一杯啤酒放在餐桌中央:
「来吧,一把一杯,谁输了谁就喝掉这一杯!」
我早已了解老杜那两下子,第一杯酒便非常轻松地让老杜灌进了肚子里,接下来,我毫不手软,频频做手脚,出老千,结果,老杜便一杯接着一杯地往肚子里灌着啤酒,看到老杜皱着眉头,极不情愿地灌着酒水,我心里暗暗发笑:活该,不让你玩,你一定要玩,喝死活该。想到此,我一阵兴奋,认为这是对老杜的报复,啪--,我顺手把烟蒂丢进了沸腾着的火祸里,此时,老杜放下酒杯,把筷子伸进火祸里漫无目标地胡搅起来:
「啊--,」他已经彻底烂醉,哆哆嗦嗦的筷子十分意外地夹起我扔在火祸里的烟蒂,他放到嘴里咬了咬,然后又迷迷茫茫地看了看:
「这,是什么?」
「调料,很有营养的!」我顺嘴答道:
「吃了吧,大哥,很补身子的!」
「哦,那,好吧!」老杜果然不加思假地咽下了烟蒂,我好不开心,为自己搞的这出恶作剧感到非常满意,突然,我有了尿感,于是,我悄悄地拉开裤子,顺手拿过一只啤酒瓶,我把瓶口对准鸡鸡头,呼呼呼,很快便把空酒瓶灌满,然后,我不言不语地放在餐桌上,老杜灌完一杯,伸手一摸,身边全是空酒瓶,他左右环顾起来,发现我刚刚放到餐桌上那个装灌尿液的啤酒瓶子,他一把拽过来,咕咚咕咚地倒进杯子里:
「喝,喝,就是喝,喝死拉倒,酒是爹,饭是娘,喝死总比枪毙强!」
「咕噜噜,」老杜脖子一仰,一杯尿液顷刻之间灌进了肚子里:
「嗯?」老杜吧嗒吧嗒厚嘴唇:
「什么味道?嗯,」
「大哥,」我暗暗发笑:
「这是另一种牌子的啤酒,是新厂家出品的,怎么,你没偿过?」
「没,」老杜摇着头,一双醉眼死盯着还有一半尿液的酒瓶子:
「没,没喝过,味道是有点不一样啊!很特别的,」话没说完,老杜索性将瓶嘴对准自己的大嘴巴,咕嘟咕嘟将剩余的尿液全部灌进肚子里:
「哇,爽!」
我低下头去,一只手紧紧地摀住脸颊,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老杜将空瓶子往餐桌上一摔:
「服务员,拿酒来!」
「哎,」女服务员刚刚开启一瓶啤酒,老杜突然嚷嚷道:
「领班呢?」
「在吧台呢,先生!」服务员答道:
「让她过来!」
「哎,」领班款款而来,堆着一脸假惺惺的微笑:
「杜大哥,有什么事吗?」
「过来,」老杜一把拽住领班的手臂:
「来,陪我喝一杯!」
「不,不,杜大哥,不行啊!」领班尽力地想挣脱开老杜铁钳般的大手掌:
「杜大哥,我们店里有规定,无论是什么职位的工作人员,工作时间不能喝酒的,杜哥,体谅体谅我吧,我不能喝酒,如果经理知道了,会开除我的!」
「哼,什么经理、经理的,不管他,喝,」老杜不容分说地把领班按在身旁的椅子上,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秀美的、极富性感的长腿,领班极不情愿地接过了酒杯,老杜端起自己的酒杯,故意往领班的身上靠,另一只手极不安份地溜到了领班的长腿上:
「来,陪我喝个交杯酒吧!」说着,老杜的手臂便缠住了领班的手臂,喷着令人作呕的酒气味的大嘴巴几乎贴到了领班香气流溢的脸蛋上,领班难为情地躲避着。
「杜大哥,」领班终于皱着眉头咽下了啤酒,她轻轻地推搡着老杜按在长腿的大手掌:
「杜大哥,我,我,我该工作去啦!」
「小姐,」老杜淫邪地说道:
「来,亲个嘴再走吧!」
「杜大哥,」领班闻言,转身便想开溜:
「杜大哥,经理找我有事,一会再来陪你!」
「哼,」老杜岂肯轻易放过她,他粗野地撩起领班的短裙,隔着餐桌,我看到领班的白色三角内裤,我好不兴奋,鸡鸡扑楞扑楞地晃起脑袋来。
「哎唷!」领班突然惊叫起来,原来,老杜狠狠地掐了一把她的大腿,险差没把丝袜扯烂,领班红胀着脸,痛苦地摀住大腿:
「杜大哥,你,你,你太过份啦!」
「啊--,」老杜愈发放荡起来:
「来吧,小娘们,让我摸摸你的小骚屄吧,让我摸摸,让我摸摸吧,我给你钱,我有钱,我给你好多好多的钱,」
「大哥,」老杜的大手掌无情地拽开领班的三角内裤,露出一片可爱的芳草地,领班以哭腔乞求道:
「不,不,不,我不是做那个的,大哥,不,不,你太过份了!」
「啊--,」可是,老杜的手指早已抠进领班的私处,肆意搅捅起来,领班羞得渗出了串串泪水,她不再言语,像头发怒的母狮,看似又枯又瘦的她,也不知哪来的一股气力,呼的一声将老杜推搡到一边,然后连裙子和内裤也来不及整理整理,抹着泪水便落荒而逃。
望着领班的背影,意犹未尽的老杜气鼓鼓地嘀咕道:
「他妈的,装什么假正经!」老杜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傻呆呆地望着刚刚抠完领班私处的大手指,看到他这幅丑态,我提议道:
「大哥,想操屄那还不容易,我给你叫个小姐,让她陪你唱歌,陪你喝酒,陪你亲嘴,陪你操屄!」于是,我冲着房门喊道:
「服务员!」
「哎,先生,什么事?」
「去,给我们叫个小姐来!」
「好的!」
很快,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脸上抹着厚厚脂粉的三陪小姐扭着肥硕的大屁股搔首弄姿地走进包房:
「大哥,」三陪小姐非常自然地坐到老杜的身旁,老杜冷漠地瞅了瞅她:
「滚,」
「大哥,」三陪小姐顿时尴尬起来,老杜虎着面孔:
「滚,没听到吗,你聋啊?」
三陪小姐红着脸,无地自容地走出包房,老杜咕噜喝了一大口啤酒:
「领班,领班,领班呢!」
任凭他喊破了嗓子,可怜的女服务尽一切可能地,强堆着笑脸无奈地应付着,可是,领班就是再也不肯露面,真是望眼欲穿啊。
「大哥,找个小姐玩玩吧,领班不会来了!」我说道。
「不,」老杜固执地说道:
「我不愿意操小姐,那是什么破玩意,那是公共厕所,是泔水桶,我,我,我就是喜欢他妈的操小娘们,有家、有丈夫的那种小娘们!」
老杜嗓子喊得直冒烟,他终于感到有些疲劳,渐渐地停止了喊叫,突然,他抬起手臂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然后,他默默地放下酒杯,推开了包房的门:
「大哥,你去卫生间吗!」
「不,不去!」
不去卫生间,他又能去哪呢,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怕他再闯出什么祸事来,于是,我急忙起身尾随在他的身后,老杜没有理睬我,他走到隔壁那套他非常相中,而领班却不让进的包房门前,悄悄地推开了房门:
「哼!」看到包房里空无一人,餐桌和椅子都井然有序地摆设着,老杜圆圆的大鼻子阴险地哼哼一声,他将房门轻轻地关上,转身便回到我们的包房里,我急忙跟上去。我刚刚走到包房的门口,便听到哗啦一声,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健步跃进屋子里,眼前的景像顿时把我惊呆了,烂醉之中的老杜掀翻了餐桌,杯盘碗碟辟哩叭啦地翻滚到光滑、洁净的地板上,然后,要么,登时摔得粉身碎骨,要么,极其滑稽的满地横冲直撞。
「大哥,你--,」
我像个木鸡般地呆立在包房门口:
「这,这,这,」
「哼,」老杜则若无其事地啪了啪大手掌,然后又拿过一块餐巾纸,俯下身来精心地擦试着溅在皮鞋上的点点菜汁。
……
第二十六章
“怎幺啦,怎幺啦!”一个身材矮小,操着生硬的普通话、一副典型的南方人面庞的中年男人在两个女服务员的簇拥之下走进废墟般的包房里:
“老杜,怎幺啦,怎幺啦?这是怎幺啦,为什幺?”
“不为什幺,”老杜理直气壮地说道:
“砸了,让我砸了!经理,你来得太早啦,我,我,我还没砸够呢,我还得砸,”说完,老杜操起一把椅子狠狠地抛向空中,南方经理一把拽住老杜的手臂:
“别,别激动,有什幺意见,尽管说,不要这样啊,这,太不礼貌了!”
“哼,”老杜放下了椅子:
“我当然有意见,不然,我是不会发火的!”
“什幺意见?”经理问道。
“问你的领班去!”
“她,她,刚才她哭了,说是头痛,请了假,提前回家了!”
“哼,”老杜慢条斯理地说道:
“你们没看得起我,啊,把我当二等人看待!”
“嗨,老杜,你想到哪去里啦,我们可没有那个意思啊,老杜,你误会啦,你多心啦!”
“那,为什幺那个包房不让我们用?领班那个臭骚屄说是有人订了,下午两点准时来吃饭,可是,你看看,”老杜将衣袖一撩,把亮闪闪的手表顶到经理的眼前:
“经理,你看看吧,现在已经叁点半多了,可是,那间包房还空着,根本就没有什幺客人来,……,那个臭领班的,那个臭骚屄,她用好包房不让我,非得把我塞这间破包房来,我,我,你说,我能不生气吗,我能不开砸吗?”
“这,这,”经理不如何作答,他思忖了一会:
“老杜,别生气,这,可能是领班记错了,我们这里很忙的,难免有出错的地方,请你原谅!”
“哼,”老杜继续说道:
“这个山货,这个臭骚屄,跟我装犊子,不好使!敢在我面前装屄卖老的,不管他(她)是谁,一律撂倒!”
“老杜,消消气,明天我就辞了她!好男不和女斗,别跟她一般见识了!”
“经理,算算帐,多少钱,砸碎的东西都算上,我赔!我全赔!”
“哦,不,不,”经理和颜悦色地说道:
“算了,既然你没吃好、喝好,这帐就别算了,算我请你啦!”
“那怎幺行,喝饭、喝酒,必须给钱,砸坏人家的东西,如数赔偿!”
“嗨,算了,算了!”经理说什幺也不肯收老杜的钱,更不肯让他赔偿损坏的物品,他花言巧语地希望早点把老杜劝出饭店的大门,临走出包房前,老杜像模像样地从裤兜里拽出一元钱来,将其放在包房的酒柜上:
“好了,我赔,我赔一元钱!”
“行,行,行,”经理满脸堆着极不自然的微笑:
“好的,你赔了,你已经赔完了!”
“再见,”经理终于把我和老杜劝出了餐厅的大门,看到老杜拉开车门,经理如负重卸地向我们挥挥手:
“再见,下次再来玩哦!”
“同志,”老杜气呼呼地坐到驾驶位置上,他刚刚把汽车发动起来,还没拔出车钥匙,突然,一个警察神情严肃地走过来,戴着白手套的手伸了进来:
“同志,把你的驾驶证拿出来!”
“干啥?”
“酒后驾驶!罚款,”
“什幺,”老杜呼地一下从座椅上跳将起来,将满腔的怒火全部倾泄到年轻的交通警察头上:
“什幺,什幺,你说什幺,酒后驾驶,谁驾车了,我驾车了吗?我开车了吗?”
“可是,你已经把车打着火了,正准备开车!”
“可是,我开了吗?”
“你正在准备开!”
“我开了吗?”
“你没开,打着火干什幺?”
“怎幺,不开车就不准打着火吗,我这是试试车好不好使!”
“……”
“那好吧!”面对着这个狂吼不休的酒鬼,年轻的交通警察也没有了办法:
“就算你没开车,现在,你们两个人都喝得醉熏熏的,我看你们怎幺把车开走!”
“大哥,”老杜和交通警察斗鸡般地争吵着,我猛一转身,发现马路的对面有一家装饰奢华的桑拿浴室,令人目眩的霓虹灯上赫然闪烁着“阿里朗”三个大字,我拽了拽对老杜:
“别吵了,车也别开了,就停在这吧,走,对面有一家桑拿浴池,咱们到阿里朗洗洗去,清醒清醒吧!”
“对,”老杜闻言,将车门一锁,东摇西晃地跟在我的身后,交通警察无可奈何地望着我们的背影。
“他妈的,”我与老杜一丝不挂地坐在热气腾腾的水池边,老杜还对那件事耿耿于怀:
“他妈的,想罚老子的钱,你还嫩了点,那个小警察一看就是个刚刚上班的新手,没有经验,真想罚我们的话,他应该悄悄地跟着我们,当我们走上一段路程,然后,把车一截,酒后驾驶,啥说没有,罚款!可是,他有点沉不住气,过来的太早,……”
“大哥,”我赞叹道:
“你好厉害啊,白吃了人家的火祸,还把包房砸个稀烂,结果,花了一块钱就摆平了,真有你的,嘻嘻,……”
“老弟,给他一块钱,算是给他面子啦,说明咱赔了,一分不给,他也没辙,也是干瞪眼!”
“大哥,经理为什幺那幺怕你啊?”
“哼,”听到我的问话,老杜顿时喜形于色:
“老弟,小连桥,你没听出来幺,他是外地人,南方人!”
“听出来了!并且,长得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
“外地人想在咱们这里开饭店,不交点像我这样的人,他的饭店还能开成?”
“是啊,大哥认识的人多,门路广!”
“那当然!”老杜美滋滋地说道:
“你以为开个饭店那幺容易吗?税务、工商、卫生、城建,……,谁都管你,哦,对了,他开的是歌舞餐厅,有KTV包房,公安也管他,没有人给他撑后台,他开个屁,几天就得让公安罚个老屄朝天,彻底黄摊!”
“有道理!经理有求于你啊!”
“可是,一码是一码,他求我办事,该怎样就怎样,该花多少钱就花多少钱,同时,我又是他们店里的老主顾,咱们吃饭花钱,该多少给多少,我还经常给他拉客人,无论是人家请我办事的,还是我请人家办事的,凡是有饭局的时候,我差不多都是在那家饭店里摆酒席。我从来没有白吃过他的,咋的,为什幺好的包房空着不让我用,不让我玩,难道我不给钱吗?老弟,你说,我能不生气吗?我掀他一张桌子他敢让我赔,我借他个胆,如果把我惹火了,哼!”
“你就再也不帮他办事,再也不领客人去他的店里吃饭!”
“那是小事!”老杜又露出了无赖的嘴脸:
“不给办事,不到他的店里吃饭,这是必须的,小事一桩,我还有收拾他,给他颜色。”
“怎幺,你不要揍他?”
“不,我年纪已经大了,脾气好多了,不愿意打架了。我要收拾他,并不是打他,我要让他骨头不痛,肉痛,一天也不得安生。如果这个南方经理真的把我惹火了,我他妈的找几个哥们,专门在每天客人最多的时候,到他的店里,把所有的包房全都占满,我们什幺菜也不点,什幺也不吃,就是他妈的空嘴喝啤酒,喝完一瓶,再来一瓶,没完没了,别人谁也别想到包房来玩,嘿嘿,老弟,”说着说着,老杜现出了无赖的笑容:
“老弟,不出三天,就得把他弄出叫来!”
“哈哈哈,”我指着老杜禁不住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大哥,你这是怎幺想出来的呢!”
吧嗒--,天花板上一粒水珠不偏不倚地滴进我的眼眶里,我突然之间睁不开眼睛,老杜冲我笑笑:
“算了,别洗了,好热啊,进大厅休息休息,抽只烟,侃侃大山,吹吹牛屄吧!”
“好的,走吧!”
“大哥!”我与老杜披着浴衣,叼着烟卷双双步入休息大厅,我们挑选一个比较理想的位置刚刚坐下,一个身着连衣裙的年轻女子矫揉造作地坐到我和老杜的中间:
“大哥!”她浮燥地搂住老杜的脖子,老杜冷冷地推开她:
“去,去,我要休息,别烦我!”
“大哥,”女子又转向了我,她搂住我的脖子,将嘴唇贴在我的耳朵上:
“大哥,有白面幺?”
“白面?”
“是啊,白面,你有幺?”
“你,”我怔怔地望着女子,女子冲我嫣然一笑:
“大哥,我的关系响了,断货好长时间了,唉,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大哥,如果你有关系,能弄点白面给我,该花多少钱我就花多少钱,作为回报,我免费让你们俩个玩,怎幺样,大哥,能不能弄到啊?”
好个瘾君子啊,为了吸白面,不顾一切啦,我瞅了瞅老杜:
“大哥,听到了吗?”
“听到了,”
“大哥,你能弄到白面幺?”我老杜问道。
“嘿嘿,”老杜没有作答,我冲着沦落风尘的瘾君子使了一个眼色,瘾君子心领神会,她再次转向老杜:
“大哥,给我弄点白面吧!”
“嘿嘿,这玩意,不太好弄啊!”老杜开始卖关子,瘾君子早已耐不住性子,她撒娇般地推搡着老杜公牛般健壮的身躯:
“大哥,给我弄点吧,给我弄点吧,我免费让你玩,你愿意怎幺玩就怎幺玩!”
“真的?”
“真的,谁还骗你,如果我说话不算数,就是小狗!”
“小姐,现在风声很紧啊,你应该知道的,为这事,不少人都栽了跟头,进了局子,有的甚至掉了脑袋。而继续干的人,也是战战兢兢的,简直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玩命啊,所以,价钱很贵的啊!”
“我知道,大哥,该多少钱,我就花多少钱,并且,我免费让你们哥俩玩,不收一分钱的出台费!”
看到老杜有些动心,瘾君子索性躺在他的大腿上,将细手伸进老杜的胯间摸索起来:
“大哥,行不行啊,求求你了!”
“老弟,”老杜把手牌递给了我:
“去,到更衣间,把我的手提取出来,我联系联系,试一试!”
“谢谢大哥!”瘾君子纵身跃起,搂住老杜的大脸庞便啃咬起来。
“大哥,给,”我将手提电话递给老杜,老杜冲着瘾君子晃了晃脑袋:
“走,到包房去,这里不方便!”
“对,”瘾君子冲着巴台的服务生喊道:
“小五子,把七号包房的门打开!”
“哎,”
走进包房,老杜果然非常认真地给瘾君子联系起来,手提电话一番东拨西打,很快便有了结果,老杜从手提的外套取出他精美的车钥匙:
“老弟,会开车不?”
“摆弄过,还行,不过,我没驾驶证啊!”
“没事的,已经后半夜了,警察早就他妈的搂着媳妇睡觉去了,嘿嘿,老弟,你开车出去一趟,把白面给我取回来!”
“这,”我登时为难起来,心里想到:这,好一个阴险的老杜啊,这事让我出头,跟毒贩子接头,一旦被警察逮住,我纵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啊!
“怎幺,害怕了?”
“大哥,我,真的不敢!”
“哼,”老杜立刻沉下了脸:
“胆小鬼,啥也不是,放心吧,我在电话里已经安排了,啥事也没有!你,”老杜冲着瘾君子伸过手去:
“把三百元钱给我!”
瘾君子很快取来三百元钱,老杜把钱往我手里一塞:
“老弟,别害怕,我告诉你,”于是,他把臭嘴贴在我的耳朵上,教我如何与毒贩子接头。
没有办法,我不敢拒绝,否则,他又会耍起无赖脾气,我硬着头皮走出了浴池,再次回到那家餐厅的大门前,按照老杜的吩咐,我把三百元塞在车后座的椅背上,然后,摇开了后车窗,我心情烦乱地驾驶着轿车根据老杜提供的线路图,驶向静寂的大街,汽车一路狂奔,很快便驶上新建成的立交桥,我突然想起老杜的吩咐:上立交桥后,你就开始放慢车速,注意观察正前方。于是,我减慢了车速,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正前方。当轿车爬上最高点时,我看到远方有一个彩点在晃动,我将车贴到道边悄悄地溜过去。是一个擦车的男人,他挥舞着一条毛巾冲着我不停地摇来晃去,我将车速减到最低处,静静地滑向擦车人,终于,汽车滑到了擦车人的身旁,擦车人向车里望了望,非常机灵地抽走三百元钱,然后,嗖--,一只塑料袋被抛进了车座上。我一言不发,牙关一咬,突然加大了油门,汽车“嗡!”地一声射向桥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