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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生生缘(十色)(全本)-11
水色——8
听了扬知青的坦白,汪来香简直都哭笑不得了,她就问:“那你都看见什么了呀?”
扬知青就说:“我不是说了吗,什么都看见了。”
汪来香还非得刨根问底不可,她说:“你说呀,到底看见了什么呀!”
扬知青就说:“那还能看见什么,你长什么了我就看见什么了呗。”
汪来香听了就说:“我身上长的东西多了——你到底都看见什么了呀——你快说呀!”
扬知青就说:“当然……是你……白嫩的屁股了……”
汪来香还问:“别的呢?”
扬知青就说:“没别的了,再就是你哗啦哗啦撒出的尿了。”
汪来香听了就问:“真的再没别的了?”
扬知青就发誓地说:“真的,我离你那么远,也就能看见这些了——真的,我要是骗你——我什么都是!”
汪来香听了就说:“你才什么都不是呢,你只是个坏蛋!”
扬知青听了就说:“我承认,我是坏蛋,可是你也太装假了呀。我跟你哥可是亲密无间,我们俩撒尿的时候都能你给我把着,我给你把着,根本就好得像一个人。可是我一见你假得连撒个尿都不说真话,就想直直你的罗锅儿,改改你的脾气,让你尝尝撒谎的滋味。”
听到这里,汪来香就说:“那你终于如愿以偿了对不?”
扬知青听了就说:“什么呀,你是受到了惩罚,可是你对我的惩罚更大呀,你看,你看我浑身上下,哪还有一块不青不紫的地方吧。”
汪来香听了就说:“活该,谁叫你那么阴毒损坏呢!”
扬知青听了就说:“我阴毒损坏,可你看看你身上哪里受伤了呀。”
汪来香就说:“你的伤是表皮,可我的伤在心里。”
汪来香的这句话可一下子让扬知青严肃了,他赶紧说:“那——我正式向你道歉——我对不起你,我不该那么调理你、整治你、折磨你,我不该偷着看你,我不是人,我不是个好东西,我……”
听了扬知青的道歉,汪来香呼啦一下子就想到了马知青和牛知青,那两个家伙白给都不看不要,而眼前这个家伙,自己想方设法地看了自己的秘密,这人与人可真不一样;既然他看了我,目前还直向我道歉,那我就给他来个趁热打铁,看看能不能将这个哥哥的好朋友、好搭档给“划拉”到手,成为自己将来可以依靠的男朋友或对象。
想到这儿汪来香就一下子变得温柔起来,就对扬知青说:“你别再做检讨了,你做得也没错,我也是太装假了;你是我哥最好的朋友,我跟你本不该外道,你惩罚得对,我以后再也不跟你装假了;我就是我哥的替身,你就把我当成我哥对待就行了;我也会像我哥哥待你一样待你,你说好吗?”
扬知青听了就说:“那好哇,要是真能那样,我可就太高兴了,太求之不得了。”
汪来香听了就说:“那——咱俩可就是好朋友啦!”
扬知青就说:“是啊,咱俩就是好朋友了呀。”
汪来香就想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就马上说:“我可是个女的呀。”
扬知青就说:“是啊,我知道你是个女的呀。”
汪来香就说:“我是说你要是跟我成了朋友,我可就成了——你的女朋友了呀。”
扬知青听了就说:“是啊,你不是我女朋友,难道还是我男朋友哇。”
汪来香觉得扬知青还没有完全听懂自己的话,就干脆说:“我说的女朋友就是对象——懂了吗?”
扬知青听了竟然一点一点地笑了,然后慢慢地说:“不会吧——你会跟我搞对象?”
汪来香听了就说:“怎么啦,我怎么就不能跟你搞对像啦!”
扬知青就说:“你那么好看,我那么丑,你家条件那么好,我家连父母都没有,你怎么会跟我搞对像呢!别又正话反说了,就像你明明有尿偏说没有一样,我从你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你就别拿我开心了。”
汪来香就一下子拉住了扬知青的手,对他说:“真的,这回我可不骗你,我是真想跟你搞对像,真的,我要是骗你我什么都是!”
扬知青又一点一点地笑了,然后盯着汪来香的眼睛说:“得了吧,你越说是真的我越不信,你肯定是骗我的——哪有认识一天就搞对像的,你骗得了别人可就是骗不了我。”
听了扬知青的话,汪来香就有点儿着急了,就又犯了急于求成的老毛病,就又急着要在当场出个结果。而那个扬知青是个典型的狐疑型的孤儿,根本就不相信天上会掉下来个林妹妹,会突然就有了个如此漂亮的女朋友。
他一定是认为,汪来香是出于报复,想用“女朋友”和“搞对象”这样的好事来让自己上钩,等自己信以为真了,然后她来个“金蝉脱壳”,将我给扔进“茄子地”,她好在一旁看笑话,看自己被骗后的傻瓜模样——我才不上那个当、当那个傻瓜呢!所以当汪来香进一步地表决心说“我骗你干吗呀,我是个姑娘家,这事儿能像儿戏一样地随便乱说吗?”的时候,他竟更坚信汪来香是想用更加逼真的语言来蒙自己了,等到汪来香为了表示自己的“赤胆忠心”,拉着扬知青的手说“我马上就让你摸我的**你就会信了吧?”的时候,扬知青就更认为汪来香是在蒙他、骗他、耍他了,打死他他都不会相信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会平白无故地让自己摸她的**,这就更进一步肯定是个骗局了。
于是扬知青就猛地抽回自己的手,严肃地对汪来香说了句:“行了,玩笑再开大了,就不好收场了。”说完,就起身朝汽车的方向走去了。
汪来香还没死心呢,还在后边喊:“喂!我说的都是真的,要不我把心掏给你看哪!”
这句话就更不会让扬知青回头了,因为他更不会相信谁会把心掏出来给别人看的,所以,他只是用鼻子哼了一声,然后对汪来香喊:“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回去啦!”说着,也不管汪来香是个什么心情、什么表情,就径直上了他的“大解放”把车发动起来,用脚轰着油门儿,催促并等待着汪来香上车。
汪来香觉得自己又失败了,就气哼哼地原地站了老半天,后来也知道事情无法转机了,也就撅着嘴回到了车上,然后,就一句话也不跟扬知青说。可是扬知青却不生气,还说:“怎么,没骗成我心里不痛快了吧?明天,明天我让你调理一下,让你开心一回行不?”
汪来香也不理他,到家下车的时候,连声再见都没说,就气哼哼地离开了。
水色——9
第二天一上午汪来香也不跟扬知青说一句话,扬知青跟她说话她只当什么都没听见。
直到下午,又到了“撒尿”的地方,扬知青把车停住,然后对汪来香说:“是你先去还是我先去?”
汪来香还是一声不吭。可是等扬知青没趣地说“你要是不先去那我先去啦”的时候,汪来香却出人意料地说:“咱俩一块去!”
扬知青就吃惊地看着汪来香,然后小心地问:“你——不怕我看?”
汪来香就说:“今天不是你看我,而是我看你!昨天你都看我了,今天我就得看看你,要不我就吃亏了!”
扬知青听了就说:“那——不好吧?”
汪来香听了就说:“怎么不好,我一个姑娘家家的都让你给看了,你一个大男人还怕看哪!走,今天你必须让我看着你撒尿才行,走!”
扬知青似乎也没话说,因为自己昨天是看了她撒尿嘛——也就乖乖地下了车,被汪来香“押”着就到了路边的一块平地上。汪来香就说:“掏出来撒呀!”
扬知青就迟疑。汪来香就说:“你想想吧,你是一个男人,都这么不好意思,我还是个姑娘,被人看见撒尿心里会是一个什么滋味吧!快,快掏出来呀!”
扬知青心里一定觉得这是昨天汪来香想用“搞对象”的事调理我没得逞,气都出在今天了,我要是把这股子气儿给撒出去,难关也就过去了。于是他就真的掏出了撒尿的工具,打算把这泡尿撒出去,让汪来香看个全过程也就解了汪来香的心头之恨了。
可是就在他要撒没撒的时候,汪来香却上前一把薅住他的工具说:“你不是说过吗,你跟我哥都是给对方拿着撒尿吗,今天我就给你拿着,看着你撒——你们男人撒尿就露这么一点点,我也就能看着这一点点,不像我们女人,一看就让你把整个屁股都给看去了——我要是不抓住它,看着它尿,那就吃亏大了。”
扬知青听了也没话说:可不是吗,男人掏出来就能撒,女人却要露出整个屁股,自己看了人家的屁股,那人家提出要攥着自己的工具,也是人之常情。于是扬知青也就让汪来香尽情地攥着。可是攥了半天也没尿出一滴尿来。汪来香就说:“你倒是尿呀。”
扬知青就说:“我倒是想啊,可就是尿不出来呀!“
汪来香就说:“怎么就尿不出来呢?”
扬知青就说:“是你攥得太紧了吧。”
汪来香就说:“我也没呀!”
扬知青就说:“怎么没,你看你满把都是……”
汪来香就说:“本来也不呀,谁知道它越来越大了呀——不会是被尿给憋的吧……”
原来,扬知青的工具一被汪来香给攥住就有了别的感觉,他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青年人,让一个漂亮的大姑娘攥着自己的工具撒尿,要是能撒出来就怪了!可是不撒又不行啊,不撒出来汪来香根本就不能饶了自己呀,这可怎么办呢?
那还能怎么办,一个不撒手,一个涨得就是尿不出来,时间长了,就有了不是尿的东西跳了出来……跳了汪来香一手。汪来香就松开了喊:“你这是怎么了呀,这都是些什么呀!”
扬知青就羞得满脸通红,支吾了半天也没说明白。汪来香就像来了气,对扬知青说:“你尿不尿,你要是再不尿,我就永远都不理你啦!”
其实扬知青释放了不该释放的东西也就能尿出尿来了,等他觉得真的能尿出来的时候,他还对汪来香说:“我这就尿了,你还把不把着呀?”
汪来香的手上还有不少粘糊糊的东西,就说:“那我就把这些都蹭到你的裤子上啦!”说着,也不等扬知青同意,就都蹭在了扬知青的身上,然后就又去攥住扬知青撒尿的工具,看着那一注清泉热腾腾地喷涌而出,溅落在辽南的秋天的土地上,形成一条细小的河流,在千山山脉的低洼处欢快地向前流着流着……
两个人谁也不欠谁的了,也就和好了。在一起的那几天也就有说有笑的了。汪来香后来还问扬知青:“那天你的家伙里冒出的是些什么东西呀!”
扬知青就说:“说了你也不知道。”
汪来香就缠着他,非告诉她不可。死逼无奈,扬知青就对她说:“那就是男人让女人生小孩的东西。”
汪来香听了就说:“你骗人——就那些糨糊还能生小孩?”
扬知青就说:“是啊,要不男人拿什么让女人生小孩儿呢?”
汪来香也说不上来,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大概要是真的这么发展下去,俩人还真兴许成了对象,然后谈情说爱,谈婚论嫁了呢。可是机会只给了两个年轻人短短的三天半时间,到了第四天的中午,汪来香的哥哥汪来宝就相亲回来了,下午就把汪来香给替换回来了,汪来香还说,哥你再歇一两天吧,我多替你几天行。
汪来宝说:“这就够意思了,过年的时候哥给你买身漂亮的衣服报答你。”
汪来香无奈,也就跟刚刚处热乎的扬知青分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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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色——10
经过一个秋天的折腾,汪来香先后连续亲密接触了三个男知青:一个是赶驴车的马知青;一个是骑自行车的牛知青;最后还有一个开汽车的扬知青。
可是不知为什么,自己全都以诚相待了,甚至以身相许了,可却一个都没成。就像一树无人采摘的山楂,红得那么耀眼,结得那么灿烂,可就是没人稀罕,没人理睬,任它孤芳自赏,任它自生自灭。
汪来香就想:是自己的问题呢?还是他们的问题呢?问题的关键究竟出在哪里呢?二丫她们怎么就都成功了呢?是自己太急于求成了呢,还是方法太简单了呢?是自己太主动了呢,还是自己压根儿就跟他们不配?屁股也给他们看了,**也让他们摸了,自己要干什么也跟他们讲了,心里的话也跟他们说了,他们一个一个的,怎么就不理解本姑娘的芳心呢?
要不就是自己太优秀了,太出色了,把他们都给晃了,都给吓跑了?这不太可能吧,自己也不是什么仙女呀,也不会唱歌跳舞呀,更不会买弄风骚,打情骂俏呀,自己就是一个本本分分的姑娘啊,怎么就把他们都给吓跑了呢?他们一定都嫌自己是农村人吧,可是二丫、田喜儿、凤姑还有秀兰她们不也都是农村姑娘吗?她们怎么就都“勾”上男人了呢?她们的方法我也都用了呀,可是在她们身上好用的方法,到了我手里怎么就失灵了呢,到了我的身上怎么就不好用了呢?
所有这些问题,让汪来香想了三天三夜也没想明白。她就气馁了,退缩了,甚至想放弃了。
然而,就在她开始自暴自弃、听天由命要放弃这一切的时候,她却意外地收到一个纸条儿。那是某个人将一张纸叠成一个纸飞机,从她家的后窗投掷进来的,等她从家里跑到后窗外,早就不见人影了。打开一看,就见上边写着,“来香:大队井边第三棵树下,有你需要的好消息。”也没有落款。
汪来香开始还没太在意,可是无所事事的日子和一息尚存的好奇心,还是促使她去了大队的井边,在第三棵树的石板下,真就摸出一个纸条儿来。这回上边的字多一些,上边写道:“亲爱的来香,我想死你了,今晚天黑,我们在农场后院的第三个草垛旁约会吧,我想给你幸福……”也没有落款……
能是谁呢?扬知青?他应该约我坐他的汽车到城里看电影吃饭店才对呀;马知青?他应该约我坐他的驴车去公社买东西送礼物才合理呀;牛知青?他应该约我坐他的自行车,搂着他的后腰到水库去吃鱼才像话呀——除了他们三个,还能有谁约我呢?而且纸条上写得还这么肉麻,一定是我近来刚刚接触过的这三个男知青中的一个——他们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我好,我可爱,我是他们理想的女朋友或是对象,所以才约我出去的。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选择草垛,而不选择有他们自己有特点的空间和地点呢?想掩人耳目?想不为人知?想转移视线?还有就是他为什么不署名呢?好汉做事好汉当,他干吗不把自己的名字给属上呢?是忘了还是特意的?是怕纸条落到别人手里败露了他的身份?还是不想给自己留下任何把柄?
汪来香这么想着就回了家,犹豫不决到了天黑的时候到底去不去赴约。等到吃完了晚饭,回到自己的屋里,就开始了更加激烈的思想斗争——去不去呢?能是谁呢?是谁又有什么不同吗?那三个人自己不都曾想以身相许吗?现在是他们中的一个想通了,想跟我约会了,反过来想主动跟我好了,那自己还犹豫什么,害怕什么呢?
管他呢!是谁我也不怕,或者说是谁都行。他们的个头都差不多,体形也差不多,就连长相都差不太多——都是自己喜欢的那个类型——那还有什么可选的,有什么可挑剔的呢?是个知青就比一个农村青年强。他们的骨子里就是有一股子高贵的气质,就是有一种文明的素质,和他们在一起,即便是还在农村种地,可在精神上却已经进了城。
将来生个小孩儿也不同啊,孩子的爸爸是农村人和是城里人,那能一样吗:猫和老虎能一样吗,窝头和馒头能一回事儿吗,地头蛇跟玉蛟龙能相提并论吗——城里人就是比乡下人强,再过100年,乡下男人也赶不上城里男人——他们简直就是两种动物,就像蒿草跟树木的区别,就像山鸡跟凤凰的区别,就像猿猴跟人的区别……不能比呀,也不用比呀!还是那句话,随便摸一个,拣一个,领回家过日子都会美满幸福一辈子的。
这么想着,汪来香的脚步可就向着纸条儿上说的约会地点出发了。谁也想象不出来汪来香的这次出发意味着什么,是正确还是错误,是苦难还是幸福,是坎坷还是平坦,是沧海还是桑田——谁又不是呢?谁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不是像汪来香一样踌躇徘徊之后势必要选出一条路来走呢?至于对还是错,祸还是福谁又能神机妙算,未卜先知呢?
大概只有走过去或是走完了,回过头来,才会知道好坏对错,才会明白成败祸福,才回给自己一个评价;而任何一个身在其中的人,都不会做出真正正确的判断和选择的。所以也就别去苛求一个刚刚19岁的、身在1979年的、名叫汪来香、后来成为我母亲的那个姑娘吧。命运是一种无奈,是一种既成事实,谁又能不去完成自己的命中注定呢?
汪来香就是被一个美好的憧憬诱惑着,怀着她那颗怀春的少女之心毫无防范地在漆黑的夜里去到了青年农场的后院,来到了寂静的草垛旁,来赴那个不知对象是谁的约会。
可是当她来到纸条儿上写的第三个草垛的时候,并没有马上见到约她来的人。她就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幕里,等待着自己的白马王子出现。可是等了足有10分钟,也没有一点动静。正当汪来香觉得是不是自己又上当受骗了的时候,她却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她本想回过头去看看来的人到底是谁,可是初次约会的激动和狂跳的心令她只能是原地不动,就那么等待命运的降临。
那个脚步声近了,汪来香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等那个脚步声来到她的身后,那个男人猛地抱起她的时候,她一下子就想到了马知青就这么抱过自己——那就是马知青喽!
可是当那个男人将她抱到柔软的草垛上,急切地抚摸她的**的时候,她又猛地想起了在水库,牛知青梦里摸自己的情景——他是牛知青吧!
而到了那个男人气喘吁吁地亲吻她,摸完她的下身又拉着她的手他、让她去抚摸他的膨胀的家伙的时候,汪来香又觉得手里握着的是扬知青的撒尿工具——那就是扬知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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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色——11
天太黑了,只能看清他的男人的轮廓,加上紧张激动,意乱情迷,就更分辨不出来者是谁了——“反正是谁都行”的心理,让汪来香轻而易举就敞开了少女的情怀,没用几分钟就让那个“可能是他”的家伙拿走了宝贵的童贞……
而汪来香几次要问“你是谁”的时候,又都自己咽了回去——你怎么那么傻呀,不知道对方是谁就把身子给了他呀——还是别问吧,是谁不重要,重要是有人要我了呀!那就是有人爱我了呀!那就是我也像二丫她们一样,也终于有了自己的男人了呀……
汪来香就是这么想着,让那个黑暗中的男人尽情地在自己的身上宣泄他的**,占领她的领地……等一切都归于平静了,那个男人只在她的耳边用极低的虚声说了句“明天还在这儿吧”就起身走了……
这算什么呢?连是谁都不知道就委身给了人家,这要是到了明天这个人不来了,不认账了,那岂不是闹出了天大的笑话——然而当年的汪来香并没这么想,她想的是,肯定是知青,肯定是他们三个中的一个,肯定是对方爱上了自己。因此汪来香也就肯定了自己的行为,肯定了自己选择。
于是她第二天又去了,又是在黑灯瞎火的草垛里,将自己的身心毫无保留地交给了那个一会儿像马知青,一会儿像牛知青,一会儿又像扬知青的、分不清是谁的男人,任他亲吻,任他搂抱,任他奸淫……等又一次的海潮退去,那个男人还是用几乎听不清的低声说了那句“明天还来吧”就又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中……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都十天了汪来香竟然还不知道她为之献身的男人是谁!那些天里她完全痴迷了,她被突如其来的男人的“宠幸”弄得失去了判断是非的能力,她完全沉醉在一种神秘的、愉悦的、亢奋的、刺激的状态当中了。整个白天她都在前夜的兴奋中流连,反复地回想被男人“占有”的快感,一心盼望着夜幕的降临,那就意味着自己又将迎来一个纵情的夜晚。
后来她竟自觉地不想知道跟她约会的男人是谁了,因为这样的猜想给她带来了更多的想象和刺激,因为她既可以把他想象成马知青,也可以想象成牛知青,当然还可以想象成扬知青;然而一旦知道了是谁,也就不能再做那样的想象了——就让我在这样的幻想中享受自己曾经追逐过的所有男人给自己带来的愉悦和享受吧——汪来香的执迷不悟,终于在不久的将来铸成了终生大错……
草垛约会十几天后,有一天晚上,满怀渴望和激情前去赴约的汪来香却扑了个空。那个每天晚上都跟她尽情交欢的男人居然没来,而且不是一天没来两天没来三天没来,而是十天半个月没来!当时的汪来香根本就没注意到是天上那轮渐盈渐亏的月亮吓跑了她的不愿露出庐山真面目的情人。
她每天都坐在草垛上望着那轮明月发呆。等她扑空了几天之后,她才意识到,没有及时了解那个男人是谁将给她带来的严重后果。
更不幸的是,那个男人的种子在她美丽富饶的土地上早已不知不觉地生了根,发了芽,结晶成了一个永生永世的事实——一个注定命运艰涩坎坷的小生命,着床成功,孕育新生了——那个后来成为我的受精卵给这个叫汪来香的只有19岁的姑娘埋下了致命的祸根,致使她走上了一条没带任何行李,且永无归程的不归之路……
当时的汪来香还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在多日约会扑空和苦苦等待之后,她就开始担心。她担心她的情人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不然怎么就突然不辞而别,停止跟她约会了呢?她的担心让她夜里失眠,净想些可怕的事情来假设她的情人的下落,几天下来人就变得神情恍惚,敏感多疑了。
有一天她终于睡着了,可是突然又被二丫给叫醒了,二丫就对她喊,快去看吧,你的男人都出事啦!她就一骨碌爬起来,跟着二丫就跑出去看,跑啊跑啊,终于跑到了二丫说的出事地点。原来是在去水库的那个最大的坡上,牛知青骑的自行车车闸失灵了,就撞在了马知青赶的驴车上,驴就惊了,就在路上狂奔,迎面就撞上了躲闪不及的扬知青开来的汽车,结果是汽车翻进了山谷……汪来香的三个情人就都……
汪来香坐在地上就放声哭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哇……这可叫我怎么办哪……你们三个都死了……这可叫我怎么活呀……哭着哭着就听见有谁说话,汪来香一回头,说话的竟然是那头毛驴!毛驴说,你别伤心,他们死了,不是还有我呢吗!汪来香听了吓得毛骨悚然,魂飞魄散,起身撒腿就跑。可是那头驴却紧随其后,穷追不舍,还时不时地想用它的驴嘴来咬汪来香的屁股!
汪来香就惊恐万状地继续跑啊跑啊……这时候她就想,我要是能飞就好了,这么想着想着,自己还真就飞了起来,可是那头驴也飞了起来,而且飞得比她还快,汪来香就想那我就不飞了,我就回到地面吧。可是她刚这么一想,她的飞行能力就消失了,她就成了自由落体,从高高的天空急转直下坠落下来……她忽悠一下子就被惊醒了,原来是做了一个噩梦。
这样的噩梦一连做了好几天,做得汪来香都恶心了,动不动就干呕起来。这就提醒了汪来香——坏了,这都几号了,身上还没来例假呢——一定是怀了孕吧!这可怎么办哪,到现在连跟自己的那个男人是谁都不知道,自己再怀上了孩子,那不等于要了我的命吗!这将来传扬出去,叫我可怎么做人,怎么有脸活下去呀!
汪来香突然觉得应该到了弄清跟她好的男人到底是谁的时候了。因为现在的性质变了,要是自己没怀孕,那个男人是谁也就无所谓了,可是现在是自己跟他们的爱情有了结晶,这就必须有个明确的说法,为的是将来这个孩子必须有个合理的身份才行,也就是有个亲生的父亲才行,或者说只有这样,这个孩子才有理由在这个世上出生和存活下去啊。
汪来香这么想着就决定行动起来,尽快找到或是核实自己到底跟的是谁,到底谁是孩子的父亲,这样对自己对孩子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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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色——12
然而,汪来香想,那个跟自己约会的人,为什么突然间就中断了那甜蜜而激情的约会了呢?是他出了事故还是出了变故?是他变了计划还是变了心?也许只有自己去找找他们,确认了那个人到底是谁,才会弄明白这一切吧。
基于这种考虑,汪来香就开始她的行动了。首先汪来香就找到了她哥汪来宝,她说:“哥呀,你们的‘大解放’这几天拉啥呢?”
汪来宝就说:“往城里粮库运粮食呢。”
汪来香就说:“哥你让我替你一天呗,我想进城买点过冬用的东西。”
汪来宝就说:“那你就说要啥,我给你捎回来得了呗。”
汪来香却说:“我还没想好呢,再说女孩子的东西哥也不会买呀。”
汪来宝就说:“那行,不过你得跟爹妈说一声,省得他们不知道你上哪去了。”
汪来香就说:“不用兴师动众的呀,等爹妈要是问,你就说你要歇一天,想去未来的媳妇儿家沟通沟通感情,所有让我替你一天——不就行了吗。”
汪来宝听了也没说什么,他还真是想未来的媳妇儿了,也就真的让汪来香替了自己一天。
等第二天一大早出车的时候,打开车门,上来的不是汪来宝而是汪来香,扬知青就吃了一惊,说:“怎么是你,你哥呢?”
汪来香就说:“我哥去看他对象了,让我替他一天,怎么,不欢迎啊!”
扬知青听了就说:“欢迎欢迎,热烈欢迎——行了吧。”
汪来香听了却说:“不行!扬知青听了就说,不行你还要怎么样啊?”
汪来香就说:“你得跟我拥抱贴脸儿才行!”
扬知青听了就说:“咱这又不是在国外——兴那个。”
汪来香就说:“虽然不在国外,可是咱们是在野外呀!”
扬知青就像是没话说了,见汪来香扑了过来,也就生硬地跟她拥了抱,贴了脸。
之所以头一个就来找扬知青,是因为汪来香觉得他的“嫌疑”最大,而且跟他的接触也最深。可是跟他一拥抱一贴脸儿,汪来香的心里就凉了半截,因为如果是跟她有过半个来月热烈交欢的男人,见了自己,尤其是跟自己拥抱贴脸儿的时候,肯定不会这么生硬和不冷不热——谁知道呢?也许他就是那种深藏不露的人——跟我约会的那个人可不就是个深藏不露的人嘛!藏得让我现在还分不清他是谁呢!
汪来香这么想着,也就想进一步找机会来试探他,到底是不那个跟自己约会的人。一白天进城出城,装粮卸粮的也没什么好的机会,还是下午返程到了那天“撒尿”的地方的时候,才又有了机会。
车停下来,扬知青还是说了那句“你先去还是我先去”?没想到汪来香回答的还是“咱俩一起去”!扬知青就有些局促,他说:“上回都扯平了,我不欠你的了。”
汪来香就用媚眼盯着他说:“你不欠我的,可我欠你的呀!”
扬知青听了就说:“谁说你欠我的啦,你也不欠我什么呀。”
汪来香就说:“谁说不欠,上回是我摸着你撒的,而你只是远距离看着我撒的,这不是我欠你的吗?”
扬知青听了就说:“你说的是这个呀,那欠了就欠了吧,我不介意。”
汪来香听了就说:“你不介意我介意呀,我这个人可从来不想欠谁的任何东西和人情,今天我一定要还上你,省得将来你手里有我一个把柄。”
扬知青听了就说:“这算什么把柄,上回那件事你要是不提,我都给忘了。”
汪来香就说:“你忘了,我可是忘不了,你们男人就是愿意忘事儿,有时候天大的事你们都能给忘了。”
扬知青听了好像并没听出来汪来香的话里有话,就说:“是,我这个人是好忘事,常常是头天晚上的事,第二天早上就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就好像是喝醉了酒,究竟干了什么就全不记得了。”
汪来香听了就有些兴奋,扬知青说的人物特征还真就符合跟自己约会的那个人——原来他是个健忘症的人哪,怪不得他连跟我约会这么大的事都给忘了呢!不过汪来香并没有马上就戳穿他,而是采取了循循善诱的方法,让他回忆起跟她约会的事来。她就说:“那我问你,要是你跟你女朋友头天晚上约会了,第二天会不会给忘记了呀?”
扬知青听了马上就说:“可是我没有女朋友哇。”
汪来香也马上就说:“你怎么没有!”
扬知青听了就说:“谁呀?”
汪来香就说:“我呀——上回不是你说的我是你的女朋友嘛!”
扬知青听了就说:“啊——我说的跟你是朋友——是那种够哥们儿义气的朋友,不是对象的那种朋友。”
汪来香就说:“可是我认为你是把我当成了对象一样的女朋友了呀!”
扬知青就说:“可是我真的跟你不是呀。”
汪来香就说:“不会是你给遗忘了吧——你跟我那么好,都好到一起了,你怎么会给忘了呢——难道你真是健忘症?”
扬知青就狡辩说:“我说的爱忘事儿是爱忘那些不愉快的事儿,凡是好事,我都不会忘记,甚至打死我都不会的忘记的”。
听了扬知青的话,汪来香就又有些泄气了,怎么看,怎么听,这个扬知青都不像那个在暗夜里跟自己疯狂爱恋的男人。眼前的就是一只猫咪,而跟自己纵情的却是只老虎——可是要是老虎狡猾到将自己伪装成一只猫呢?谁知道呢,谁知道男人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动物呢,还是得动了真个的才能试他出来。
于是汪来香就说:“走吧,先别说别的,先把尿撒了,完事儿回车里咱俩再讨论这个话题吧。”
扬知青就被汪来香连拉带拽地拉下了车,非要把欠了扬知青的东西还给他不可。到了路边灌木后可以撒尿的空地,汪来香就说:“上回是我把着你的东西让你撒的尿,这回我也让你把着我,看着我撒尿——也让你体验一下亲手把别人撒尿的滋味儿。”
扬知青听了就说:“你又不是男的,我怎么把着你撒尿哇。”
汪来香就说:“没东西可把,你就把着我的裤子呗。”
扬知青就说:“把着你的裤子算什么呀,你把的可是我的肉哇。”
汪来香听了暗自高兴,就说:“行啊,那你也把着我的肉哇!”
扬知青就说:“可是你也没有可把的肉哇!”
汪来香就说:“怎么没有,你过来摸一摸。“说着汪来香就拉过扬知青的手,让他摸她鼓溜溜的**。
扬知青就说:“这倒是肉,可是它也撒不出尿来呀。”
汪来香就说:“是啊,你上回不也是先没撒出尿来,倒是撒出些糨糊来嘛。”
扬知青又似乎没话说了,也就手托着汪来香的**,跟着汪来香蹲了下来,近距离地看她撒尿。刚要撒的时候,汪来香还提醒他:“你倒是低头去看呀!扬知青就真的低头去看……”
等扬知青看汪来香撒完了尿,汪来香就说:“你也尿吧——你还用不用我把着了?”
扬知青就说:“随你便啦。”
于是汪来香又来帮扬知青撒尿。可是扬知青掏了老半天才把他的家伙给掏出来,原来,他在看汪来香撒尿的时候,早就有了特别反应,这会儿掏出来就更是突出挺拔了。汪来香握住了扬知青的家伙自己也情不自禁了,因为她已经体验过这个东西给自己带来的愉悦和快感了,她就用另一只手搂住扬知青的脖子,用热切的声音说,把你撒尿的东西放进我撒尿的地方去吧。
这时候扬知青也把持不住了,他就猛地抱住了汪来香,顺势将汪来香按倒在地,就把他撒尿的东西,放进了汪来香撒尿的东西里边……在那一瞬间,汪来香仿佛真的找到了跟他约会的那个男人,那种热烈的拥抱和激情的进入让她欣喜若狂地想到,这就是跟我约会的那个男人了吧!
可是平生还的头一次进入女人的扬知青,都没坚持到10秒钟就将他的糨糊给释放完了。这就让汪来香突然失望了——因为跟她约会的那个男人,可以持久到一两个小时呢,而且除了热烈还有温柔,除了冲撞还有爱抚,可是扬知青却笨拙得很,粗糙得很,幼稚得很——为了证明这一点,汪来香就小声问他:“你是第一次跟女人好吧?”
扬知青就说:“是啊,这可是我人生的第一次啊——谢谢你了……”
汪来香就更失望了,扬知青根本就不是自己要找的跟自己约会的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是自己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想到这些她就索然无味了。
等扬知青缓了一会儿,又操家伙进入她的身体,又一次因过于冲动和毫无经验而草草收兵之后,汪来香对扬知青就彻底失去了兴趣。就连扬知青事后向她表白说,“你做我的女朋友吧……咱俩搞对象吧”她都置若罔闻,她都一口回绝,因为她还在一门心思要找她肚子里孩子的亲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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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色——13
汪来香决定第二个要找的是在水库值班的牛知青。
她又去找她哥汪来宝,她说:“哥呀,我要去趟三姨家,把你的自行车借我用两天吧。”
汪来宝就说:“你去三姨家怎么不坐公汽呢,干吗要骑车去?”
汪来香就说:“我要顺便去趟水库,找牛知青借几本书来看。”
汪来宝就说:“我的自行车还是新的呢,是将来给你嫂子骑的,你要是给骑坏了,我拿什么给你嫂子用啊。”
汪来香听了来气了,就说:“你的心里就只有你媳妇儿呀!我跟你还是一奶同胞的亲骨肉呢,一个破自行车你都不舍得借给我,将来等你媳妇儿过了门儿,可能连个笤帚疙瘩都不舍得让我用了吧!”说着,眼泪都下来了。
汪来宝见了,就赶紧赔不是说:“你咋哭了呢,我也没说不借给你呀,我是想提醒你,去水库的路上坡下坎的,不好走,你一定要多加小心才行——给你车钥匙——看你的小样吧,动不动还就哭了!”
汪来香接过钥匙也就破涕为笑了,上去搂着哥哥的脖子在脸上就亲了一口,说了句“谢谢哥了——将来我一定对嫂子好!”就欢呼雀跃着蹬上那辆崭新的自行车,直奔了水库。
汪来香也是事先打听好了牛知青这两天在水库值班,才决定尽快前往的。翻山越岭,上坡下坎,汪来香骑了一两个小时才到了水库。牛知青见了她就惊讶地说:“你咋来了呢?”
汪来香听了就说:“我咋就不能来呢?”
牛知青听了就说:“又是去你三姨家吧。”
汪来香就说:“是呀,我还想让你用船送我过去。”
牛知青听了就说:“行啊,咱们这就出发吧。”
汪来香就说:“那你——不想请我吃完鱼再走哇。”
牛知青听了就笑了,自责地说:“你看我,光想着要送你走了,却忘了跟你客气了——那你就等着,我这就给你弄两条鱼去。”
汪来香就说:“我跟你一起去吧。”
牛知青就说:“也行,现在水凉,我还真怕我下水抽筋上不来——你要是跟我一块去,我就不怕了。”
汪来香就说:“我可是不会水呀。”
牛知青就说:“不用你会水,你在船上拉我一把,或是扔给我一条绳子就行了。”
汪来香听了就说:“这么危险,咱们就不吃鱼了,改吃别的吧。”
牛知青听了却说:“那不行,一是你难得到我这儿来一趟,二是我看你的脸色不好看,一定是身体出了问题,我给你做顿你爱吃的酱焖鲤鱼,肯定能给你补补的。”
听了牛知青体贴的话,汪来香就觉得他有点儿像那个跟自己约会的男人了,要不他怎么能这么关心自己的脸色,关心自己的身体呢?汪来香边这么想着,边跟着牛知青划船去到了上次取鱼的地方。
还是牛知青脱得只剩个裤衩了,然后一个猛子扎进了10月中旬那冰凉的水里……看见牛知青的身体,汪来香就更觉得他像跟自己约会的那个男人了——你看他结实的肌肉,光洁的皮肤,不胖不瘦的身材,完全符合跟自己约会的那个男人的体貌特征;再加上这么冷的天,这么凉的水,自己说要吃鱼,他就一个猛子扎到水里去弄,要不是跟我有了那层关系,他能吗?
汪来香越是这么想,就越觉得牛知青就是那个男人,就是自己肚子里怀的孩子的父亲了。等牛知青带着鱼篓浮出水面,浑身冻得清白发抖的时候,她竟心疼得不得了;赶紧拉上了鱼篓,然后又使劲拉上了已经冻得上牙嗑下牙,浑身鸡皮疙瘩的牛知青;又赶紧脱下自己的外衣给牛知青披上……
等上了岸,回到屋里,牛知青换衣服的时候,汪来香就情不自禁了,她上前就抱住牛知青,激动地说:“你进到被窝里,我用身子给你暖暖吧。”
牛知青一时没听明白汪来香在说什么,就说:“不用啊,我都习惯了,只要不抽筋儿,我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今天还真是运气,竟然没抽筋——可能是你在船上等我的缘故吧。”
见牛知青根本就不搭自己的茬,不上自己的钩儿,汪来香就又对牛知青说:“人家是要用身子给你取暖,你怎么不领情呀。”
牛知青听了还是没懂汪来香的真正意思,就直接说:“因为我也不用啊!”
这句话让汪来香听了心里挺不好受,这家伙怎么总是跟我装糊涂呀,约会的时候你怎么不跟我这么客气外道呢,怎么拉过人家就拼命地喜欢,拼命地爱呢?是不是一到白天男人的胆子就被太阳给晒小了,晒化了,就不敢跟女人撒欢儿近乎啦——谁知道呢,男人真是个奇怪的动物,真叫女人总也琢磨不透。
等牛知青的鱼做好了,事先烀的地瓜、花生也都热气腾腾地出锅了,看着牛知青认真地忙里忙外,忙上忙下的样子,汪来香又觉得他十分可爱了。汪来香就在心里想,要是肚子里的孩子有这么一个会做家务、会做饭,同时又有学问的父亲,也算是烧高香了。这么想着,汪来香的眼神也就无限温柔起来,还亲手剥好地瓜皮儿递到牛知青的手上,又亲自夹着一块儿剔了刺儿的鱼肉放进牛知青的嘴里。
汪来香还突然想起了什么,就问:“有酒吗——你刚下了水,喝点儿酒才能祛寒哪。”
牛知青听了就说:“有啊,我一忙,都给忘了。”于是牛知青就找出半瓶子白酒来,说那是上回大会战的时候剩的,说完就要往下喝。
汪来香赶紧抢过来,说:“冷天喝酒一定得烫,喝了凉酒,非但不能祛寒,还会做病的。”说完,汪来香就用暖壶里的开水,倒进一个大茶缸里,然后把酒瓶子坐在里边,等了一会,把酒瓶子拎出来,用手一摸,说这回热乎了,你喝了肯定舒服。
牛知青就接过酒瓶子,喝了一口热酒,果然又热又辣,好不舒爽,就说:“没想到,你的心这么细,这么好。”
汪来香听了就故意叹了口气说:“唉,可惜呀,这么好却总是没人稀罕,没人要。”
牛知青听了就说:“怎么会没人要哇,像你这样漂亮的姑娘,还不是排着长队有人爱你呀。”
汪来香听了就说:“才不呢,到现在还没一个公开站出来爱我呢!”
牛知青就说:“没人站出来,一定是你的眼光太高了,本来想爱你的人,就都给你吓跑了。”
汪来香听了就往关键的地方上说,她说:“可是为什么他们到了晚上就想爱我了呢?”
牛知青听了以为是男知青白天见了汪来香,晚上就做跟她好的梦呢,就说:“男人都是那样,白天见了你,本来爱你爱得发疯发狂,可却根本不表现出来,可是到了晚上,他们就无拘无束了,他们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听到这里,汪来香就突然问:“那你——是不是也是那样的人呢?”
牛知青听了就笑了,他说:“其实我也是那样的人。”